李小姐拿著交款憑證來,再做我們莊蝶的貴客!”
店員齊整整應道:“明白!”
月兒轉身要向樓上走去,惱羞成怒地莉莉一把拽過月兒的腕子,咬牙切齒地對月兒說道:“你就當我治不了你麼?只有你會靠那些報人記者做文章麼?你信不信我可以將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報紙上,讓世人看看,韓家是如何言而無信,欺負我這無辜受害者的!”
言罷,莉莉覺得還不夠解氣,毫無城府的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底最終的想法:“明如月,我想要的,你知道是什麼,早晚有一天,我都會得到。”
錢財,月兒視之為珍寶,但韓江雪,月兒視之為生命。
動月兒的錢,月兒還不至於拼命。動月兒的人,月兒粉身碎骨,也要和她爭到底!
月兒抬手便給了莉莉一巴掌,響聲清脆,震得莉莉一隻耳朵出現了短暫的轟鳴聲。
她怒不可遏地指著月兒:“你敢打我?你不怕我給你曝光麼?你不怕輿論麼?”
月兒眉毛一挑,打心眼裡鄙夷一笑:“曝光,輿論?你這等見識也知道什麼叫曝光?知道什麼叫輿論?我今兒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的輿論。”
說罷,月兒突然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在店內看戲的顧客,此時開門也有一陣子了,顧客越來越多。男女老少環繞著二人,看雙方爭吵。
月兒提高了音量:“諸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莉莉小姐,是總統府派駐東北軍的前副督軍李博昌的女兒。沒錯,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李家。就是李家讓我丈夫韓江雪身陷囹圄,並且提出了極其苛刻的要求,要求大帥賠償鉅額資產。他們根本不管東北百姓的死活,他們只想要錢!”
於月兒心底,她並不願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太過明晰,畢竟這件事情上,韓江海的禽獸行為,讓莉莉成為了受害者。無論立場如何,月兒作為女子,也知道不能拿其他女性的尊嚴為籌碼。可面對今日的莉莉,月兒難以相信一個剛剛喪父不久的女兒,竟然滿心都是如何能嫁得如意郎君。
至此,對於莉莉的所有憐憫,都煙消雲散了。
她沒有說自己的辛酸與奔波,這些並不值得一提,她把話語戛然停止在李家與總統府勾結,要求東北軍鉅額賠償的事情上。
百姓心知肚明,倘若這些賠償成真,最終也都是民脂民膏。
如此一來,在場所有人心之所向,立即有了分曉。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有埋怨的,有評判的,更有甚者,直接開口咒罵的。幾十張嘴便如同幾十把刀,刀刀都插向莉莉。
她終於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辯駁,眾人都不肯給她開口的機會了。
只得眼含淚花,恨得直跺腳,帶著一眾女伴轉頭便走。
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彷彿又有些不太甘心,回頭指著月兒道:“明如月,你給我等著!”
月兒挑眉,溫柔且清媚地一笑,儀態萬千,恢復了那美得不可方物的樣子。
朱唇輕啟:“我,隨時等著你。”
風波一過,人們也逐漸散開來。月兒笑意盈盈地在樓上樓下游走,不時與來往客人寒暄,展示著她那已然烙印在骨子裡的魅力。
到了下午時分,下了課的韓夢嬌帶著五六個女同學一起來到店裡做起了小時工。她們幫忙理貨,幫忙搬東西,又有些學識,還頗為機靈,可以俏皮可愛地幫著售貨員推銷產品。
月兒看著忙碌之中的韓夢嬌,倘若並不相識,絲毫看不出這是東北最高長官的獨女。
沒有一絲一毫的驕矜之氣。英姿颯爽與古靈精怪之間自由轉換,倒真是不讓鬚眉的好姑娘。
又是頗有收穫且忙得不落腳的一天,月兒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彎月已然掛上柳梢頭,天際處太陽的餘暉仍在,染得一片嫣紅晚霞,黃昏悄然而至。
月兒打算和劉美玲留下來理一遍賬之後再回家,可門外傳來了滴滴的聲音。
是汽車聲。
月兒透過一樓的落地窗,看到門外停著一輛車。韓江雪倚著車抽了一根菸,煙霧被晚霞映得似乎也有了顏色,似面紗半籠著韓江雪的側顏。
冷峻的線條在煙霧之後變得柔和了起來,似乎還被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光暈。
見月兒望向他,抬手揮了揮,示意月兒出來。
韓夢嬌一撇嘴:“我這三哥,原來跟塊冰坨子似的,對誰都冷冷的。自打結了婚,便換了個人。小嫂子,別說大夫人嫉妒你,我都有點開始嫉妒你了。”
當著眾多下屬的面,月兒可不想被揶揄,於是趕忙剜了她一眼:“就你話多。”
劉美玲一旁笑著,竟生出一點老母親的欣慰感來,對月兒說道:“既然你家少帥都親自來接你了,快跟著回去吧,這裡有我呢,放心吧。”
月兒臉上都掛上了紅暈,於是神色赧然地出了門,走向了韓江雪。
韓夢嬌一見有了順風車可以搭,自然不肯放過,趕忙也跟了出去。
韓江雪紳士地為月兒拉開了車門之後,便關上了車門,從另外一側上了車。
韓夢嬌呆愣在原地,絲毫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可以見色忘義到這種程度,趕忙鳴不平:“哥,你也太過分了吧!你好歹也給我開一下車門啊,我也是女士啊!”
韓江雪:“我是來接你嫂子的,又沒來接你,你湊什麼熱鬧?”
韓夢嬌:“我就搭個順風車總不過分吧?”
說罷,韓夢嬌氣鼓鼓地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坐在了汽車的前排,狠狠地摔了車門一把。
韓江雪勾笑:“你確定要搭這趟順風車?”
韓夢嬌:“你不能這般威脅人,一趟車而已,吝嗇到這種程度麼?”
韓江雪點了點頭,笑意更甚了,這笑容裡多了幾份戲謔之意,月兒從旁看著,都覺得不得其解了。
“好,你別後悔就是了!”
韓夢嬌坐在車前排,絲毫不知道自己坐個順風車有什麼可後悔的,於是轉身看向自己的哥哥,打算理論幾句。
可驟然一轉身,她便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她的哥哥,被她說成是“冰坨子”一般的男人,一隻手摟住了旁邊本安靜看戲的月兒,猛然間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另外一隻手鉗住了她的下頜,牽引著她的唇,抵在了他的唇邊。
接下來,著一枚吻如同無需火苗的乾柴,只是氛圍到了,驟然起火。
那麼熱烈,那麼肆無忌憚。
韓夢嬌被眼前一吻的熾熱所驚呆了,慌亂間她突然尖叫起來,那叫聲似能穿透耳膜一般,直衝雲霄。
韓江雪卻絲毫沒有受到旁邊人的干擾,既猛烈進攻著,又循循善誘,面對月兒因為過於錯愕而帶來的僵硬,他艱難呼吸,命令道:“專心點,別看她,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