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嗎?”
陸晚難受得捂住臉,先點頭,又搖頭,亂七八糟的,讓人搞不明白意思:她確實信以為真過,現在卻只覺得從前的自己蠢不可及,蠢不可及,蠢不可及。
景念北繼續說:“有好幾回,我看祁陸陽一個人對著手機傻樂,還以為裡面是什麼好東西,就搶了過來……”
對面的女人已經哭得無法自持。他說:
“那裡面,都是同一個姑娘發來的資訊。長篇大段的,從哪天吃了什麼穿了什麼,到系裡某個女同學特討厭,再到在科室裡和同事吵了一架,吵贏了……雞零狗碎的流水賬,祁陸陽當寶一樣翻來覆去地看,看完卻一個字都不回。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陸晚答不出來。
如果一切真的像景念北轉述的這樣,開始得這麼早,那她到底錯過了多少?少年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背後的動機都和她曾以為的不一樣嗎?
他說:“嘴都不知道張開,果然笨得可以。”
他說:“我以後叫你遲遲吧。遲遲……誰都搶不走,只有你有,多好。”
他說:“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喜歡你?你問他了?”
他說:“跳下來,叔叔保證接住你。”
……
往日種種,陸晚再回首,驚覺竟全是披著漫不經心外皮的用心良苦。祁陸陽將難以言明的溫柔磨成細末子,一點點塞進年少時每一個稀鬆平常的日夜裡,送給她,如今,這份溫柔卻像鈍刀子似的在人心上搓磨,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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