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什麼時候?”
容溪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答:“小學六年級,畢業文藝匯演後,一束破了的百合。”
“哇,誰那麼腦殘,送破了的花哈哈哈。”大家笑了起來。
容溪笑著瞥了眼正低著頭刻意不看她的人,見他脖頸有些微紅,頓時就樂了,可不就是腦殘麼。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小學禮堂的外面,沈硯書拿了一束百合給她,說是大家一起祝她畢業演出成功的禮物。
花的包裝破了,葉子也掉了,可能買得久了,花朵都有些痿了,可是她還記得,那天的夜空格外晴朗,有繁星點點。
沈硯行說了,“沒有,買花不如帶你去吃大餐實惠啊,肯定是我哥一個人搞的。”
那個時候他假期要去揚州跟師父學琴,她都以為他不會來看演出了,可是他還是帶著花來了。
十二歲的少女,一夕間就明白了情竇初開的滋味。
礦泉水瓶轉到了沈硯書這裡,問的問題十分經典,“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選哪個?”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我都要。”沈硯書側著頭,慢吞吞的應道。
他說話時語氣很認真,大家卻都當他開玩笑,畢竟是剛認識,也沒起鬨,笑一下就過去了。
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大家都累了,收拾東西就打道回府了。
容溪玩得太累,一上車就睡著了,沈硯書回到她的樓下,想了想,還是沒有叫醒她。
她做了個夢,夢見很多年前沈硯書要去揚州學琴的事,她哭著鬧著要和他一起去,他迫於無奈只好帶上她。
他那個時候才上初中,她也才四年級,剛開始抽條的少年很瘦,像一支瘦竹,領著她,像是帶著個小拖油瓶一樣去學藝。
沈硯書的師父是著名的古琴大師鄭桐華老先生,那個時候他才六十多不到七十歲,老先生和夫人都為人和氣,知道他帶了個孩子來,也不介意,反倒領著她一起教。
那個時候她剛到新環境有些不適應,只能跟沈硯書同吃同睡,鄭老先生也試圖教過她琴,可惜學了點皮毛後就實在學不下去了。
她沒有藝術細胞,對沈硯書枯燥的學琴生活又沒了興趣,再下個假期,沈硯書主動問她還去不去了,她搖搖頭,“我要和二哥他們去遊樂場玩。”
從此再也沒去過,只偶爾年節會跟著去看看兩位老人,如今連減字譜都看不大懂了。
太陽落了山,天邊彤雲慢慢消散,沈硯書看看時間,還是選擇叫醒她。
“元元,起來了。”接連叫了三四次,容溪這才醒了過來。
她揉著眼睛問:“幾點了?”
“七點。”沈硯書看了下表,催她下車,“走罷,上去給你煮粥,白天吃了燒烤,晚上清淡點。”
跟弟弟沈硯行不同,沈硯書是會做飯的,雖然不大精通,但基本的還是會的。
容溪吸了吸鼻子,披著他的外套下車,和他一起上樓,“沈木頭,我做了個夢。”
見她進來了,沈硯書按了電梯關閉紐,“夢見什麼了?”
“夢見四年級的時候你帶我去揚州學琴。”她側頭看著鋥亮的電梯轎廂壁,他的身影倒映在裡面。
沈硯書沒想到她會說起這件事,一時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那個時候你鬧得很,我不帶你去不行,你都不知道阿姨有多擔心你,天天往師父家打電話問你的情況。”
那個時候是他們最親密的一段時光罷,同吃同睡,她像個孩子一樣依賴自己。
他是從那時起就把她當妹妹的,所以後來發覺自己竟然喜歡她,心裡頭不知有多彆扭。
甚至覺得自己有病,怎麼能喜歡自己的妹妹呢,那樣的夢裡女主角怎麼可以是妹妹呢?
可就是這麼無奈,他喜歡的就是她,不是將她當做妹妹,在聽說有男孩子喜歡她時會心裡不舒服,於是莽撞的將她帶走,陰險的警告她不許早戀不然以後都不帶她玩了。
容溪噘了一下嘴,有些臉紅,“那個時候小麼……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挺好的,身體不錯,九月份我們會一起去參加幽蘭·陽春獎的評選。”沈硯書笑著應道。
頓了頓,他又笑,“要是你想見他們,找個假期我帶你過去看看,那裡現在比以前好看多了。”
鄭老先生居住的那片地方已經被重新規劃,建成了古琴第一街,到處都是跟古琴相關的東西,看上去十分的古樸典雅,又清淨。
容溪點了點頭,“主要還是等你有空。”
“週末去看我演出?”沈硯書趁機發出了邀請,“在青雲書院,我帶你進去。”
容溪點點頭應了聲好,掏出鑰匙開啟門,等他進去了,才說想吃麵。
原本是想給她煮粥的,但她不想吃了,沈硯書也沒什麼不答應的,點了點頭,“給你煮,一會兒叫你來吃。”
她見他答應了,就歡天喜地的跑去開電視,電視里正在播新聞,她聽著聽著就走了神。
好像從小到大,沈硯書就沒怎麼拂過她的意?
因為想到這個問題,所以吃麵時她脫口而出問道:“沈木頭,要是以後我找不到一個人想你對我這樣好,怎麼辦呀?”
“我就在這裡,你還想去找誰?”沈硯書把半個荷包蛋放進她碗裡,催了句,“趕緊吃,別想這麼多有的沒的。”
容溪眨了眨眼,“……哦。”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就是這麼自信!
容醫生:……emmmm行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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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概是因為五一聚餐那天容溪貪吃了冷飲,隔天週五她來大姨媽時居然覺得痛經。
平時都是沒感覺的,因此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與眾不同,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都一樣。
早晨的門診人有些多,耳鼻喉科請了兩次會診,都是因為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徵程度太重需要做手術的,她必須要去看,然後寫會診意見建議做睡眠監測進行術前評估。
其實都是必須做的檢查,但就因為涉及到另一個科室,只能請會診走一遍流程。
容溪也很無奈,又不得不去,但她身上到底不舒服,回來的路上一直走走停停,腳步很慢。
好不容易回到門診北樓,看見候診區裡等著的病人,她眼睛一垂,嘆了口氣。
李主任打發李琛去拿藥,他一回來就見容溪慢騰騰挪動的背影,愣了一下,連忙走上前去,“小溪姐,會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