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歧義。
秦顏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
[我還在學校,正打算回家。]
[那我們開個位置共享,看誰先到家吧。]他笑嘻嘻,[你輸了的話,讓我親一口。]
[……]
嘖。她問:[那你輸了呢?]
[讓你親一口。]
……猜到了。
[幼稚。]
秦顏嫌棄地感慨完,口嫌體正直地打開了共享。
地圖載入完,螢幕上兩個小點竟然捱得很近,只隔了兩條街。
[哈哈哈哈驚喜嗎意外嗎!]他興奮唧唧,[是不是覺得我坐火箭從天而降!]
[……]
看著滿屏哈哈哈,秦顏感到無力。
因為她莫名其妙,也想跟著笑。
把手機放進筐裡,蹬上腳踏,她確認了一下方向,騎車往他的方向走。
人流湧動,她逆著人潮,心裡彷彿藏著一隻會唱歌的雲雀。
天氣陰沉,樹影在眼前留下單調的色塊。大路綿延著向下,秦顏微微眯起眼,從坡上往下騎。
輕盈而柔軟,風從耳邊過。
速度越來越快。
她若有所覺,伸手去按剎車。
剎車按下五度,十度,速度非但沒有減慢,還在不斷增加。
秦顏心裡猛地一沉。
出門的時候,她忘了檢查車閘!
斜坡只過去了一半,按照這個速度衝到底,坡底沒人還好,萬一有人的話……
“讓——讓讓讓開!”車不受控制,她一路騎一路喊,龍頭七扭八歪。
電光火石一瞬間。
眼前閃現出一輛機車的黑影,秦顏耳畔嘭地一聲,她身上陡然一輕,繼而重重地摔了出去。
短暫地暈了一下,她很快回過神,抬頭望向走下機車的人。
十七八歲的少年,劍眉星目,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銳氣。摘下頭盔,他的唇抿成一條線:“秦顏,又是你。”
真是……見了鬼。
秦顏撞到了腿,疼痛之餘,太陽穴也突突跳。
“這話該我說吧?”她沒來由地來了火氣,抬頭盯住曲應舟,“你倆有完沒完?什麼仇什麼怨?這回想殺了我嗎?”
前幾次不痛不癢,她還真的可以按下不表,暫時不計較。
可這一次,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曲應舟居高臨下,“你們去找盛梵,把他的錄音放出來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麼做會不會傷害到我姐?”
秦顏腿疼,頭更疼。
她無法想象,曲應舟此前接受的,到底是什麼教育?
邏輯混亂成這樣,是怎麼活到了十七歲?
“你因果倒置了。”她耐著性子解釋,“並不是因為我們去找了盛梵,才傷害到她;而是她自己從一開始就……啊!”
曲應舟突然抬腿,一腳踩到歪倒的腳踏車上。
車下壓著秦顏的腿,疼得她眼前一黑。
想罵髒話。
但是……
腦子裡一片空白,江連闕平時都怎麼罵的來著!
“我操你媽曲應舟!”
她還沒檢索出江連闕的臺詞,眼前一個高大的黑影一拳揮到曲應舟臉上,他毫無防備被打得腦袋一偏,趔趄著退後幾步,臉迅速腫起來。
空中積攢著大片大片烏雲,風雨欲來。
曲應舟還沒反應過來,江連闕映著灰暗的天空,卻徐徐笑了。
“我說,小同學。”他眼中晦暗不明,身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戾氣,一點一點逼近他,“你他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吧?”
空中白光一閃。
一道雷轟然劈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個玩具車,嚶 _(:з」∠)_
岳父:不然我打斷你第三條腿。
江公子:……【眼疾手快迅速護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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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晚安,我想想這一架怎麼打……
對了對了,遲來的元宵節快樂 OVO
☆、兔子眼
今天跟人打了一架。
但心情賊雞兒好。
——《江公子尬撩日記》
像是壓倒了某一根神經。
赤手空拳,兩個人迅速扭打成一團。
天幕之上, 遊走的青白色閃電一閃而過, 轉瞬即逝,如同一條迅疾滑過的青蛇。
“江連闕……”
這個地方離學校不遠,人來人往, 眼前一片混亂, 秦顏叫他, 他竟然沒有回頭。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開, 皺著眉環顧四周,掙扎著去撿剛剛被摔出去的手機。
螢幕磕碎了一個角,秦顏在螢幕上點了半天,才急匆匆地把電話撥出去:“駱駝,開位置共享,快點兒!”
“怎,怎麼了?”駱亦卿剛剛揹著包走出教室門,就破天荒地接到秦顏的電話, 他心裡咯噔一聲, “發生什麼了?”
“你快來,”她咬咬牙, “江連闕跟曲應舟打起來了。”
臥槽,還來?
“等等,你先別掛我電話,”駱亦卿抓起外套就跑,“跟我說說, 什麼情況,怎麼回事,事件起因導火索?”
火燒眉毛,她哪有心情分析局勢!
曲應舟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他側踹攻擊江連闕的腹部,後者想也不想,手肘一反就往他腦袋上搗。曲應舟歪頭避過了太陽穴,迎面一擊,鼻血就被打了出來。
秦顏倒抽冷氣。
江連闕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身上帶著種奇怪的狠勁兒,像是要把曲應舟逼進死路。
“江連闕!”
她用力叫他,他仍然沒有迴應。
曲應舟的機車歪歪斜斜,有一半壓在腳踏車上,而腳踏車又壓著她的腿。她試圖站起來,掙扎的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她發抖。
“江……江連闕。”
曲應舟被他按在樹上,幾乎失去反抗能力,只能被動地捱打。
一開始還聽見他喋喋不休的罵聲,漸漸地,連聲音都低下去了。
只能聽到悶響。
“連闕……”天空灰沉,她白著一張臉,“停下來!”
轟隆隆——
大雨傾盆而至。
駱亦卿一路跑著趕過來,趕到的時候,眼前就這麼副光景。
曲應舟鼻青臉腫,被揪著領子按在樹上,臉色灰敗。
而江連闕背對著他的方向,胸膛劇烈地起伏,另一隻拳頭落在樹上,身形一動不動。
“誰啊誰啊,誰聚眾鬧事?”幾個校警跟著駱亦卿趕過來,注意到曲應舟身上的校服,目光一緊,紛紛伸手去拽沒穿校服的江連闕,“鬧事的是你吧,你哪個學校的!”
說著,就要掰開他的手。
“滾開!”江連闕卻像是突然回了神,猛地掙脫桎梏,死死盯著眼前狼狽的曲應舟,一字一頓,“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了,曲應舟。”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