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先去醫院。”
掛掉電話,江連闕折身往回走。
揹包碰到口袋,觸感軟軟的。他心下一動,從裡面撈出兩個燒麥。
早上買的燒麥,現在已經沒熱氣了,塑膠袋裡面還布著層水珠,看起來蔫蔫兒的,似乎口感很不好。
糾結,要不要吃……
秦顏從教室出來,一路問著辦公室的方向一路往這邊走,找到江連闕時,就看見他一個人站在門口,紅著眼拿著兩個涼燒麥,像是打算吃。
心裡一揪。
真是……
太可憐了。
她趕緊小跑過去:“江連闕!”
少年紅著眼回頭,像只委屈巴巴的金毛犬:“誒?你怎麼過來了?”
“來找你一起吃午飯啊。”秦顏自然而然地答,眼睛安靜而澄澈,掛在揹包上的松鼠筆袋跟著她的動作晃,毛茸茸的松鼠尾巴一動一動。
江連闕這麼看著,覺得心都化了。
去他的校醫院,吃飯要緊。
“那你等等,我回教室拿一下眼鏡。”江連闕說。
秦顏覺得三中的教學區設計很科學,教學樓和食堂之間用走廊相接,能大大減少用餐時間。反正去食堂也要經過教室,她索性跟著一起去。
以為江連闕要戴的是眼鏡,沒想到他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副……
墨鏡。
掩耳盜鈴……秦顏很同情他。
其實是怕別人知道自己哭過吧。
“嘖,我一定帥得讓人恨不得把眼睛摳下來黏在我身上。”
戴著這麼副墨鏡招搖過市,江連闕引得人頻頻回頭。
偏偏本人毫無自覺,沉溺在自己的美色裡不能自拔。
可他越不要臉,秦顏越覺得他是在自我欺騙:“那個……楊老師她,很兇嗎?”
把他這麼皮的人都罵哭了。
“……還行。”但是愚蠢。
想了想,他又一臉嚴肅地補充:“不是什麼好人,你離她遠點兒。”
“哦……”秦顏慢吞吞地點頭。
中午去得有些晚了,她沒有打飯,點了道蟹粉圓子湯,坐在角落裡慢慢喝。
“你中午就吃這麼點兒?”江連闕端著鐵板飯在她面前坐下,順手在她旁邊放一小罐牛奶,“給,熱的。”
“也給你個丸子。”她換把沒用過的勺,撈起兩個圓子,“當做謝謝你的奶。”
“……”
話怎麼聽著這麼怪。
魚肉圓子是用蟹黃填的餡兒,咬開一口,內裡鮮嫩多汁。江連闕一邊吃,一邊故作不經意地問:“國青賽的初賽報名快截止了,你要不要參加個比賽玩玩兒看?”
國青賽,全國青年音樂大賽,等級不比“D&B”,但也已經是國內地位最高的音樂大賽之一。沒記錯的話,曲映寒得過這場比賽的國二。
秦顏頭也不抬:“我聽不見。”
“克服一下心理障礙嘛,那種比賽你絕對沒問題的,就當參加著玩兒唄。”
“可我……江連闕,”秦顏不經意抬頭,一愣,“你很熱嗎?為什麼出這麼多汗?”
“我……”江公子呼吸不暢,困難地扯淡,“我得了絕症,醫生說如果我的夙願實現不了,就沒得救了……我,我還想多活兩年,你能不能救救我,我的願望就是你能重新把小提琴拿起來,去參加……”
話沒說完,他轟然倒下去。
秦顏嚇得不輕,反應過來之後手忙腳亂,趕緊叫旁邊的同學幫忙把他扛到校醫院去。
江連闕實際休克的時間很短,在醫生要摘他眼鏡的時候,他像條垂死掙扎的魚,突然反握住了對方的手:“別……別摘……”
醫生納罕:“我不摘怎麼知道你過敏有多嚴重?”
“你隔著……隔著這個鏡片,湊近點兒,湊近點兒也能看見的……”
醫生:“……”
秦顏:“……”
神他媽這麼好面子的人。
關上門走出去,駱亦卿正站在門外。走廊上的陽光暖洋洋,她和和氣氣地打招呼:“駱同學。”
駱亦卿笑:“叫我駱駝吧,他們都這麼叫我。”
並排坐下來,秦顏心有餘悸:“沒想到過敏也能這麼嚴重啊……”
突然想到什麼,她倒抽一口氣:“是因為我給他吃的圓子裡,有海鮮蟹黃嗎?”
“不怪你,”駱亦卿搖搖頭,“他是花粉過敏,不能碰柳絮灰塵。”
秦顏微怔,想起以前認識一個人……也對花粉過敏。
那時她住的地方種了許多花,他一碰就拼命打噴嚏,打到眼睛淚汪汪,還死要面子不肯吃藥。
這樣想想……好像也有一陣子沒看到那個人的訊息了。
JC電臺微博上掛了投票,問大家想在以前那個古典樂欄目的時間段聽到什麼。算算時間,也快到“D&B”的決賽了,她猜樂正謙已經在華沙安排好了住處,說不定正緊鑼密鼓地準備比賽。
“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去?”駱亦卿看看錶,“下午兩點考試,現在已經一點半了。”
秦顏莫名有些沮喪。
不出意外的話,本來現在她也該在華沙的……為什麼陰差陽錯,會坐在這裡考試啊。
“但是,我們不能把江連闕一個人放在這兒吧?”
“我守著他啊。”駱亦卿笑笑,“你回去考試,我留下來。”
“但,但這樣的話,你不回去考試了?”
突然又想起今天上午那兩個女生的對話,她說著說著沒了聲。
“事分輕重緩急嘛。”駱亦卿好笑,有些糾結地想了想,“主要是,楊禾……楊老師她有點難搞,你如果一入學就跟著我們翹考試的話,她可能會……”
刁難你到畢業。
秦顏會意,頓了頓,“楊老師跟江連闕……不對付嗎?”
女生真是敏感得可怕。
駱亦卿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和連闕初中也在三中讀,那時就認識楊禾怡,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連闕,在連闕面前,總是一邊想立威又一邊擺出一副聖母的架勢妄圖拯救他……哈,你不用管,那筆爛賬不重要。。”
還想說什麼,醫生推門而出:“行了,我做完檢查了,你們帶他走吧。”
沒見過這麼事兒逼的病人,像個未出閣的小姐一樣嬌羞得不敢讓人看自己的真面目,做個檢查還得先屏退眾人。
“沒事吧?”駱亦卿站起身,“是不是像上次一樣,吃個藥就能消下去?”
“不完全是。”校醫低著頭在病歷本上寫,“呼吸道過敏,但除此之外,還有點兒像是要發水痘。”
秦顏跟駱亦卿交換一個眼神:“水痘?!”
***
下午的考試科目是數學。
秦顏走進教室,把揹包放到講臺旁,取下筆袋,發現江連闕還站在門口。
她朝他小幅度地揮手:“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