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追問。
問完以後,見虞文洛不應聲也不回頭,他乾脆伸出手來拉扯他的衣襟:“你回頭呀,你躲什麼啊。”
“反正不會,”虞文洛被他鬧得實在沒法子,“你生病就多休息行不行。”
“是不是因為這裡人很多,怕被看到?”嚴言不依不饒。
“……”
“還是怕我沒睡著?”
“都不是,你就放心吧,”虞文洛乾脆伸出手來捂他的眼睛,“你快睡。”
嚴言閉上了眼睛,然後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你的手涼涼的,還挺舒服。”
虞文洛僵了一會兒,把手縮回去了。
嚴言再次睜眼:“你以前有沒有過?”
“有什麼呀?”虞文洛已經徹底沒轍了,紅著臉視線亂飄,“你睡的話先把口香糖吐了。”
“有沒有趁我睡著了偷偷親過我?”嚴言問。
“怎麼可能啊,”虞文洛有點急了,“我哪來的機會。”
他說完以後,臉立刻漲得更紅了,趕緊補充:“我的意思是,客觀上根本沒有這個條件,你別瞎想。”
嚴言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把口香糖吐進了方才的蛋糕包裝紙裡。
“我睡一會兒,晚安。”
虞文洛終於鬆了口氣。
嚴言閉上了眼睛,嘴卻沒停:“那現在有條件,你為什麼也說不會呢?”
“晚安,好好休息。”虞文洛說。
“你是不是不敢?”
說完後,沒有迴應。虞文洛居然不理他。嚴言覺得沒意思了,外加實在神志不清,便也不再與他糾纏,放鬆了意識。
迷糊了一會兒以後,半夢半醒間突然被一個溫熱且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臉頰。
“有什麼不敢的。”
耳邊傳來虞文洛的小聲嘀咕。
嚴言沒力氣睜眼。他在心裡暗自吐槽,明明剛才還說不會,這傢伙自己才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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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完了水,他被牽著搖搖晃晃出了醫院,上了計程車後立刻又閉上眼睡了過去。意識徹底陷入混沌前他隱約記得自己是向後靠著椅背的,再次被叫醒時卻發現自己正枕著虞文洛的肩膀。
終於到家天已經矇矇亮,嚴言撲倒在床沾枕即睡。
這一覺徹底醒來,已經過了中午。
房間裡沒開燈,還拉著窗簾,昏沉沉的。嚴言躺在被子裡發了會兒呆,覺得身上的睡衣潮潮的,不太舒服。他在睡夢中出了一身汗。
意識逐漸清醒,因為高燒帶來的混沌感已經徹底褪去。回憶起自己昨夜的言行,嚴言的臉燒得比當時更甚。
他沒有起床,而是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都做了些什麼啊。
太失態了,還有什麼臉繼續面對虞文洛。
嚴言痛苦不已,又開始滾來滾去,連腦袋一起把自己給捲了起來。
大概是聽到了房裡的動靜,門外傳來了狗子撲通撲通跳躍的聲音。緊接著,是他媽壓低了嗓門說話的聲音:“寶寶乖,不可以哦。等言言病好了才能出來陪你玩。”
嚴言努力把腦袋鑽了出來。
然後,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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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萬幸,是虞文洛並不在家。他今天有課,如今人在學校。
嚴言這燒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腰背還有些痠痛,但熱度已經完全退了下去。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剛一出來他媽就給他端上了煮得細軟的白米粥。
粥上灑了白糖,聞起來又香又甜。嚴言端著碗喝了小半,接著又把碗遞給了他媽:“再撒點糖吧。”
他媽笑著直搖頭,乾脆去廚房把整個糖罐給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那麼大個人了,還是一生病就愛撒嬌。”
“哪有啊,”嚴言一邊往碗裡放糖一邊狡辯,“你都只撒在表面,下面沒味道了。”
他媽不和他爭,只是感慨似的嘆了口氣:“還好我過來了,不然你起床吃什麼。”
“外賣。”嚴言說。
“那些多不健康,”他媽連連搖頭,接著又說道,“也還好有小虞。這孩子倒真是挺讓我們放心的。”
嚴言低頭喝粥,不說話。
“他也是辛苦,一整晚沒睡又得趕去上課,”他媽繼續自顧自往下說,“早上眼睛下面都青了還說要帶寶寶去散步,我和你爸趕緊把他攔下來了,讓他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嚴言放下碗,舔了舔嘴唇。
他媽走過來收走了碗,進了廚房。
嚴言低下頭,看了看蹲在他腳邊安靜地留著口水的寶寶,笑了起來。
“饞鬼。”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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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言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不止習慣,還覺得享受。自在,輕鬆,無牽掛,無束縛,不需要顧忌任何人,一切都能由自己來安排。多好啊。
他自由慣了。
但這不代表他從未感到寂寞。獨自生活的時候,下廚總容易尷尬,一不小心就多了。若工作特別疲憊,幾天不打掃家裡就會變得灰濛濛的。偶爾頭昏腦熱,還得強撐著自己去醫院。許多心事想法,也沒法立刻找到人來傾訴。
少年時住在家裡時常會覺得父母很煩,此刻卻因為一碗熱粥心裡便也跟著暖。
昨夜若是沒有人陪伴,他一個人掛著水,大概都不敢輕易入睡。
他現在還有了一隻狗。活潑的,柔軟的,治癒的,全身心信賴著他的,給他帶來麻煩也帶來快樂的,他的寶寶。
這些存在剝奪了他一部分自由,又帶給他溫暖和愛,讓他偶爾覺得苦惱偶爾又覺得特別特別好。
嚴言懷疑自己的身體大概還沒能徹底恢復,又剛剛填飽了肚子,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感性。
“寶寶,”他捧著狗子的腦袋,問道,“你幸福嗎?”
寶寶傻乎乎地衝著他笑,尾巴直搖。
可惜嚴言沒能在這樣的餘韻中沉浸太久。因為虞文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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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過嚴言已經退燒後,虞文洛十分誇張地鬆了口氣,然後徑直衝進了這段時間以來屬於他的那個房間,倒頭就睡了。
嚴言他媽大驚:“跑錯啦,你跑錯啦!”
嚴言糾結了一會兒,跑去幫虞文洛把門關上了。
“噓——他應該是困糊塗了,你就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嘛。”
他媽愣了一下,笑了:“噢喲,那麼體貼啊。”
嚴言有點尷尬,跑回了自己房間,也把門關上了。
原本期待著虞文洛能多睡一會兒,乾脆一覺睡到天黑,那就可以不用跟他打照面了。誰知這個Alpha晚飯前就起了床,並且看起來精神奕奕。
“因為我上課的時候也在睡覺。”他在晚飯時這樣解釋道。
嚴言他爸主動給他夾菜:“你昨天晚上辛苦了,多吃點。”
“那是啊,”嚴言他媽跟著拆嚴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