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陪他。
這兒的醫生都是大伯的同事,看起病來就方便了許多。
雖然熱度不高,為了保險起見醫生還是讓他去驗了個血。等拿到化驗單後,大伯幫著看了看,接著表情就不對勁了。
“怎麼啦,”嚴言見狀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大伯看看化驗單又看看他的臉,欲言又止了幾次後問道:“言言,你現在有物件嗎?”
嚴言愣了一下,搖頭:“沒有啊。”
大伯皺眉,又盯著單子上的某個數值看了會,接著一言不發拉著他往自己科室跑。進去以後,他找同事又開了一張單子,讓嚴言再去驗一次。
嚴言茫然極了:“這幾個指標是查什麼的呀?”
大伯的視線先是落在他的臉上,接著又往下挪到了他的肚子。
嚴言還是反應不過來:“我不會是得什麼惡性疾病了吧?”
大伯搖頭:“你先去查了再說。”
作者有話說:
ABO世界裡應該不能用婦產科這個詞吧?那產婦這個詞也不對了。產O產B又聽起來奇奇怪怪。困擾。
第6章
排著隊等待抽血的時候,嚴言因為熱度而運轉遲緩的大腦突然反應過來了。
大伯特地把他帶去自己的科室開單子,欲言又止盯著他的肚子看,專門問他是不是有物件了,還能有什麼原因?
嚴言瞬間寒毛直豎。
他下意識抬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覺得原本就糊塗著的腦袋產生了強烈的暈眩感。
不至於吧?!
他不記得當初的那個夜晚兩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使用保護措施了。
但就算沒有,就算真的全留在了裡面,他作為一個男性Beta,還是第一次,中招的機率應該是極低的。
總不能是因為次數太頻繁密集了吧?
嚴言渾身僵硬,望向了不遠處坐在等候區的大伯。大伯一臉凝重,正在擺弄手機。
嚴言站在原地上下左右把平坦的小腹來回摸了十幾遍,一度覺得裡面有東西正在突突跳。他知道那一定是錯覺,畢竟才過去不到一個月,真不幸撞上了那應該也還是顆不會動彈的小芝麻。
他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
虞文洛每次出現都會給他帶來麻煩。這一次,他依舊穩定發揮,甚至遠勝以往。
這麻煩,大得離譜。
大伯的眼神差點就要在他身上灼出兩個洞。但嚴言已經沒有餘裕再去關心。他看著自己手裡那張紙,整個人都恍惚了。
那之後,他被大伯拽著建了卡,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又被叮囑了大量的注意事項。
不同於Omega,男性Beta在懷孕初期尤其不穩定,必須十分小心謹慎。大伯告訴他,世人預設男性Beta不容易懷孕,除了受孕率確實低於Omega不少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多Beta會在剛懷上不久尚未發覺時意外流產。甚至有些人連自己流產也意識不到,從頭到尾不會知道自己受孕過。
嚴言聽著竟有些羨慕。
他覺得若非自己突然淋雨低燒,估計也會那麼幸運,不用遭受這般精神摧殘。
大伯給他開了一堆保健藥品,又親自把他送到了家,見他安穩坐下才放心離開,走前還叮囑他日常務必小心。
他才剛走沒多久,嚴言立刻原地蹦躂了幾下。蹦完了肚子沒什麼感覺,倒是頭有點暈。
這孩子肯定不能要。這話他剛才也和大伯說過。對方聽後神情凝重,叮囑他先把病養好再說,不急於一時。
當天晚上,虞文洛又發來了訊息,問他有沒有去取快遞櫃裡的身份證。若再拖下去,可能會退件。
嚴言又把這一茬給忘了。
他拿著手機發了半天呆,最終還是回覆了一條,向虞文洛表示了感謝。
虞文洛發了他一個笑臉,說,應該的。
嚴言盯著那顆咧著嘴的黃豆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他其實很想給他發一條,“看看你乾的好事”。
可他又怕虞文洛知道以後會再次對他強調,那天晚上他在酒醉以後是多麼熱情奔放,最終會不幸中招絕對歸功於他一次又一次索求無度。
事已發生,多想無益,還是早點休息把病養好,然後再把這個麻煩徹底解決掉吧。
嚴言把自己裹進被窩,認真睡覺。
卻不想才剛犯迷糊,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被突然吵醒難免心情惡劣,更何況他本來頭還犯著暈。發現把腦袋埋進被子依舊阻隔不了沒完沒了的音樂聲響後,嚴言不得不強行撐開眼皮,把手機摸了過來。
眯著眼瞄了一眼螢幕,他猛的清醒了過來。
來電顯示就一個字,“媽”。
出門在外,做父母的難免牽腸掛肚。嚴言平日裡每週都會給家裡打一到兩個電話,報個平安聊聊家常。但若非有要緊事,他們的通話時間一向很規律。
前天晚上才剛打過電話,今天突然又來,還在這樣的特殊時刻,嚴言不得不多想。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鄭重按下了接聽鍵。可對面傳來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瞬間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兒子啊,聽你大伯說,你今天去醫院做產檢了啊?”
嚴言說不出話來。
“人呢,怎麼沒聲兒啊?”他老媽的語氣嚴肅中帶有些許激動,“什麼時候找的物件啊,那麼大的事兒,怎麼都沒和我們說一聲呢?”
嚴言心想,我哪兒來的物件啊。
他父母和一般的家長不太一樣。許多家庭,孩子唸書的時候嚴防死守堅決反對早戀,等一畢業又迫不及待希望孩子早些成家立業繁衍下一代。很不講道理。
嚴言的父母其實也不講道理,但方向不一樣。他們從高中就開始慫恿嚴言趕緊找物件。
當年他和虞文洛那一出鬧得風風雨雨,他們家多少也有所耳聞。他媽一度旁敲側擊,希望嚴言能把男朋友帶回家來給他們過個目。
嚴言百般解釋,全被當作是害羞不願承認。
大學畢業以後嚴言一路單身,他父母在焦急之餘時常哀嘆,替他回憶高中時代那個據說十分優秀的“男朋友”。
如今的嚴言依舊單身狗一個,可面對電話那頭的詢問,他根本不敢說實話。
沒物件,那他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咋來的?
借他十個膽子,也沒法對著親媽承認自己和人一夜情了。
“兒子,說話呀?”他媽再次催促。
“我……”嚴言抹了把臉,開口時艱難無比,“情況比較複雜,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處理?你要怎麼處理?”他媽問。
還能怎麼處理。
嚴言閉著眼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