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小酒,膽大包天還想強親我,我當時在廚房,順手就給了他一鏟子,留了傷被他婆娘發現了,這不,今天這人就跑過來說我勾引她丈夫。”
周圍人指指點點,婦人又羞恥又憤怒,大叫:“他平時老實得很,還不是怪你自己長得這樣,要不是你勾引他他能做出這種事……”
水銀沒理會她,只問來金:“怎麼沒跟我說。”
來金:“這種小事我自己就可以解決,幹嘛找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年她確實遇上過很多這種事,沒有次次都找師父的道理。
水銀:“行,那你現在想怎麼處理?”
來金:“這裡我是待不下去了,那傢伙被我揍了一頓,心眼又小又怕老婆,肯定不願意讓我繼續在這做了。”
水銀也不多說,直接說:“行。”
兩人旁若無人一問一答完了,水銀直接帶著來金就走了,走之前朗聲對婦人說:“來金在我身邊多年,我是她師父,也是她半個父親,自問把她教導的不錯。”
“出生不是她能選,長相也不是她被人辱罵的藉口,你家錢掌櫃厚顏無恥欺負良家婦女,今天能對我家來金出手,明天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我不敢再把來金放在你們這幹活了,今天這事既然她沒事我也不和你們計較,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這話主要是和周圍圍觀人群說的,她這幾年營造出的形象很成功,這話一說錢掌櫃怕是很久都要羞於見人。
兩人沒管漲成豬肝色臉蛋的女人,一起往家走。水銀早就換了個房子住,小院裡還種了一株石榴,如今正在開花。
“沒吃虧吧。”水銀關上門問。
來金就噗嗤一聲笑了,走起路腳步輕快:“我可沒吃虧,剛才那女人都沒碰到我一根手指,還有那個錢掌櫃,我昨天完全沒留手,他算是破相了!該!那個色鬼!只不過,萬一他找上門來要醫藥費怎麼辦?”
水銀揹著手,走路沉穩:“他要是還要臉,過了今天就要躲著你走了。”
來金嘿嘿笑,抓著辮子說:“師父厲害,咱們倆啊,這是文武雙全,所向披靡!”
水銀瞥她一眼,“有什麼就說,不用託我。”
來金也不扭捏,“我現在離了悅客樓,總要找點事做吧,我想做個早點鋪子你覺得怎麼樣?”
水銀:“我看你是早就想好了。”
來金:“還不是那掌櫃太煩了,誰樂意一直看他那張豬臉,我自己開個小店,省得被他虎視眈眈。”
水銀:“你自己開個小店也少不了狂蜂浪蝶,你得想好了。”
來金:“我怕他們嗎,到時候我就在爐子上燒個烙鐵,誰不怕死誰就來!”
水銀:“所以你都想好了,怎麼特地還跟我說?”
來金:“嘿嘿,師父,我這不是缺錢嗎,你先借我一點,就當你入股嘛。”
水銀沒跟她客氣,回去仔仔細細寫了個合同,劃分了收益,來金一臉肉疼地簽了這契約,然後高高興興拿著她的私房錢去搞鋪子了。只是她到底年輕,頭一回做這些事,難免暈頭轉向到處碰壁,水銀雖說不管她,暗地裡還是和一家要轉讓鋪子的人說好了,讓來金終於盤到了合適的鋪子。
她跌跌撞撞的,還真似模似樣搞出了個小店。
“自己當老闆娘多爽啊,就是累了點。”第一天收工回去,來金抱著錢盒子一文錢一文錢數,像只偷燈油的小老鼠,特別美滋滋,“雖然累,但數錢真的快樂!”
水銀在一邊看書,推了推眼鏡,聞言悠悠道:“這裡面還有一部分是我的。”
來金頓時臉一垮。對一個財迷來說,把自己的錢分出去真是太痛苦了,她只能不停安慰自己,不是給別人,不是給別人,是給師父,就當是給自己媽養老的了!一點都不心疼!
這麼說久了,好像還真沒那麼心疼了。
來金這長相就是一把雙刃劍,不少客人衝著美人老闆娘去她那吃飯,雖然大多隻是看看過眼癮,但也難免有一些登徒浪子。
別人要看,來金任人看,反正看了她也不少塊皮還能招攬生意,口花花她也忍了,這些市井中的男人大多都愛說葷話,她早習慣了,但要是想上手,她二話不說就能掏出灶膛裡燒紅的鐵鉗。
一來二去,這位“早點西施”的名頭算是打出去了,生意也比想象中好。
有人來向水銀提親,想娶來金。
水銀統統回答:“她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她是我學生,不是我女兒,我不能給她做這個主。”
來金想當然也是全部拒絕了。
“我要是嫁,一定得嫁個家中有錢的,花不完的錢,躺著享福那種,人還要長得帥,最少看著得舒心。”來金回來和她說了說自己的擇偶要求,又感嘆:“師父你以前肯定是富人家的大小姐,什麼都會,一舉一動都和別人不一樣。”
她這些年已經猜測過不少次水銀的過去,自己腦補出了無數恩怨情仇,水銀也不說,任她去猜。
來金如今還是期盼著嫁一個如意郎君的,有時候她會忍不住問水銀,“師父,你怎麼不嫁人呢?是覺得嫁人不好嗎,還是沒遇上喜歡的?”
水銀的回答很簡單:“和好不好沒有太大關係,我不做一件事,只因為我不想。”
第87章 正道七
來金喜歡上了一個人。
那一看就知道是個受過良好教育, 富裕家庭養出來的年輕人。
水銀路過來金的早點鋪子,看過好幾次那年輕人坐在店裡,有些遲疑和不習慣地吃著簡陋的早點, 一身西服和逼仄喧鬧的市井小店格格不入, 和那些敞著胸膛胳膊滿嘴葷話的男人們也不一樣, 一個是精緻的瓷器, 一個是粗陶大碗。
他也不理會別人, 只看著來金, 眼裡的迷戀顯而易見。
他在的時候, 來金也和以往不一樣,她不再擼起袖子和那些男人們大罵,遇上找茬的也不會抽出灶膛裡的烙鐵上手,她在那個年輕人面前盡力保持著體面和端莊。
她和水銀在一起生活了幾年,一直沒能學會水銀那種行止從容, 也不想去學,但如今她自然而然就開始模仿水銀,只為了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得好一點。
在一個固定的環境生活久了, 碰到的東西一成不變,會很輕易被截然不同的存在吸引注意力, 一旦注意多了,愛情便應運而生。
水銀一回想,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似乎見證過好幾個孩子的成長了, 她們或多或少,也有過青春萌動的時刻, 會喜歡上什麼人,很顯然,來金也到了這樣的時刻。
她臉上的笑多了,搬出她那個小錢箱,咬咬牙從裡面拿出一點去買了膏脂和頭花,衣服也自然而然地換上了更鮮亮一些的――她以前出工都不在乎這些,只說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