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那男人被打得在地上,翻滾著跌到了牆邊。
“刀,遲晝,他有刀。”桑攸嘴唇顫抖著,終於叫了出來。
那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已經爬了起來,眸子湧上一股狠意,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尖刀,罵著髒話,朝遲晝狠狠戳了過去。
遲晝反應很快,劈手奪過了那把刀,把那男人手摺到背後,一膝狠狠頂了下去,四年了,他打架的本事似乎一點也沒退化,下手一如既往的穩,狠,準。
血腥味,撞擊聲,對面男人吃痛的嚎叫。
一切和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如此相似。
遲晝衣領和袖口沾滿了血,右手還握著從那男人那裡奪過的刀,他拿腳背挑起那人的腦袋,又狠狠踩了下去,一下又一下,那男人滿嘴的血,在他腳下一聲聲含糊的求饒。
桑攸完全怔住了,跌坐在巷子口,裹著他的外衣,瑟瑟發抖。
遲晝有些遲疑,緩緩走了過去,把刀扔在了一旁,卻始終沒有靠近她。
“我已經叫了醫生。”他啞聲道。
桑攸視線終於清明瞭。
她毫不猶豫,一頭狠狠扎進了遲晝懷裡,大哭起來,“阿晝……”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
遲晝身子微僵著,片刻後,緊緊的回抱住她,輕輕吻吻了她發白的唇,低聲道,“攸攸,對不起。”
*
桑攸受了點傷,醫生說無礙,只是精神受到了極大地驚嚇,在醫院住了幾晚。
桑正平出差回來,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嚇得半死,火速趕去了醫院看女兒。
“阿晝,幸虧有你了。”他驚魂未定,幾乎不敢想象那天如果遲晝沒有及時趕到,在自己女兒身上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杜茹眼眶也紅了,低頭給桑攸削蘋果,沒再說話。
那男人原來是個在逃通緝犯,最近一直潛伏在湛州,曾經多次有過強姦,搶劫無辜女性的案底,前科累累,這次終於被捉拿歸案。
警察來找她取過幾次口供,見到遲晝,還笑著說這位先生可以去警察局領取獎金。
那男人很快被收監,桑攸也終於出了院。
桑攸住回了自己的出租房,遲晝很快也死皮賴臉搬了進來。
桑攸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一直板著臉,不理他,只做飯時會多做他一份。
遲晝不工作時,把時間都花在了在她旁邊轉悠。
“媳婦。”他個子高,小小的廚房裡多了個大男人,一下顯得擁擠得要死。
聽他改口這樣叫她,桑攸臉一紅,嗔了他一眼,“別亂叫。”她板起臉。
遲晝見她終於肯理他,勾了勾唇,俯身湊過去,“都破相了,攸攸,你下半輩子要對我負責。”
桑攸心裡一沉,忙湊過去看。
他右眼眼角,果然有道細長的傷痕,遲晝膚色很白,五官清雋,期中最出彩的部分就是那雙漆黑澄明的眼睛,那道傷痕就掛在眼角,很是明顯。
桑攸看得仔細,清淺的呼吸拂在了他的面頰上,癢癢的,暖暖的,遲晝忍不住眯了眯眼,眸子暗沉下去。
“幾天就好了。”她檢查完,確定就是個輕傷,沒好氣道。
遲晝喉結動了動。
他垂下濃長的睫毛,不等桑攸縮回去,低頭,一把吻上了她的唇,輕輕含住磨蹭,沙啞道,“攸攸,嫁給我吧。”
桑攸原本掙扎著,聽到這句話,眼圈忽然紅了。
從漫長的孩提時代開始,一直到少年時期重逢,她多少次暗自歡喜的幻想過,今後想嫁給這個男人,而今終於從他嘴裡切實的聽到這句話時,竟然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嫁給我。”他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毫不躲閃,直直的看著她。
第46章 大結局
桑攸對他的那天那次忽如其來的求婚採取的是冷處理。
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當做沒聽到,不記得。
遲晝似乎不在意她的拒絕,依舊待在她家,無論桑攸怎麼暗示明示,也學了她,就當做沒聽到沒看到。
桑攸憤憤不平,可是也拿他沒辦法。
不過再想和她一起睡是不可能的,沙發也好客房也好,桑攸堅決不同意他再進她臥室。
那天的襲擊事件到底對她還是有影響,之前幾天有父母陪著,在醫院時,還不明顯,待她自己住回家,晚上睡覺時,那個小巷子裡忽然撲出的男人開始頻頻進入她的夢裡。
夢裡的陌生男人面目猙獰,持著一把雪亮的刀,朝她惡狠狠撲了過來,滿身惡臭,她縮在牆角,動彈不得,渾身無力。
桑攸夢魘了,出了半身冷汗,在床上發抖,卻始終醒不過來。
遲晝現在被她趕在了客房,他睡眠很淺,聽到這邊房間的動靜,很快醒了過來。
桑攸的房門緊閉,他沒怎麼猶豫,開啟門,直接走了進去。
房間裡漆黑一片,米色被子裡,有一塊淺淺拱起,桑攸在被窩蜷縮著,似乎在顫抖,仔細一看,她眼角還掛著淚痕,睫毛不住地顫動著,顯然沉浸在了噩夢中。
“攸攸。”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替她擦去眼角淚痕。
他身上有股淺淺的檸檬香,乾淨清冽,他伸出手,隔著被子把她摟進懷裡,低聲安撫。
桑攸慢慢清醒過來,渾身依舊在顫慄。
“沒事,我在,別怕。”
桑攸睜開霧氣濛濛的眼睛,瑟縮了一下,看清來人的面龐,她主動縮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摟上了他的腰,這還是倆人上次爭吵之後,桑攸第一次這麼主動靠近他。
他身上很暖,懷抱寬大溫暖。
她軟軟的小手,觸及到的緊實肌肉線條明顯緊繃了一下,遲晝俯下身,輕輕問道,“我留下陪你?”
桑攸閉了閉眼,沒有回答,手卻也沒松,只是鬆鬆的握著他的上衣一角。
遲晝立馬掀開被子,結結實實把她抱了滿懷,四肢相纏,桑攸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心跳慢慢平和下來,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在他懷裡蹭了蹭,閉上眼,終於安心入眠。
於是,過了這晚上,遲晝每天都順理成章的厚臉皮擠上她的床,他抱起來舒服,桑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抱了個熱水袋和安神枕。
葉沈彤還沒從湛州離開,幾天聯絡不上桑攸,桑攸窩在沙發上,接到葉沈彤電話,急吼吼的問她那天是怎麼回事。
她似乎還不知道桑攸那天晚上被襲擊的事情。
桑攸不想讓她擔心,也沒有告訴她,只說那天去外面散心,所以沒帶手機,現在心情已經基本恢復了。
“嗯,你心情好了就好。”葉沈彤說,“你就別理遲白了,分手就分手,三條腿的蟾蜍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怕找不到,沈知有個朋友上次看了你照片,就說你特漂亮……”
她喋喋不休的,居然給桑攸介紹起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