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腿,唇上抹了唇釉,潤澤的顏色若隱若現。
“那是不是江瀾追的那個妹子啊?”蘇薇躲在樹後面偷偷的看,顯然對前面那兩人很有興趣。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江瀾神情柔和,那女生卻一直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來做操的學生多了,她那副打扮在人群裡越發扎眼,越來越多的人頓足側目,江瀾一把拉過她,倆人很快逆著人流消失在了教學樓方向。
桑攸不認識她,可是看江瀾神情,心裡大概也清楚了七八分,她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
遲城的手術定在這週末,進行了整整一天,桑攸放假,對杜茹說是去醫院給桑正平送飯,藉機跑了過去。
遲城一大早進的手術室,桑攸到了醫院,想給遲晝打電話,不料卻在病房門口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遲彥轉頭看見她,一副很驚訝的模樣,“桑攸?你怎麼在這?”
“過來看叔叔。”桑攸輕聲回答,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看不到了,他已經進手術室了。”遲彥道,“你吃早飯了麼,要不要去外面一起吃個飯?”
桑攸後退一步,皺起眉頭,“不用了。”
一副警惕而疏遠的模樣,和幾天之前完全不同,遲彥是個聰明人,對人細微的情緒很敏感,他揚了揚眉,走近一步,問她,“遲白對你說什麼了?”
他神態輕鬆,甚至說得上有些輕浮,和醫院裡其餘神色匆匆,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等待著的病人家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桑攸被很厭惡這種輕浮不在意的神態,她深呼吸了一口,“遲彥,那是你親叔叔。”
“遠親。”遲彥聳了聳肩,“遲白不是一直這樣對你講的?”
桑攸徹底不想理他了。
她繞過他,想過去找遲晝,手腕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出去玩玩唄。”遲彥有雙透亮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揚,“我朋友都在,有幾位你可能還認識。”他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
桑攸用力甩開他的手,想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她心急火燎想過去找遲晝,實在是不想在醫院和他起衝突。
她最後在手術室門口找到了遲晝。
遲晝臉上沒什麼別的表情,
桑攸在他的身旁輕輕坐下,沒說話,把自己的手悄悄鑽進了他的手心裡。
冰涼修長的手,她的體溫一點點渡了過去。
“會沒事的。”桑攸輕聲道,不知道是對遲晝說的,亦或是對自己說的,又或許只是對上天的禱告,外面落起了雨,雨色蒼茫,遲晝側身看見她,沒說話,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睫毛和眼睛都是墨一般深湛的黑,因為熬過夜,面色蒼白,唇色同樣很淡,和一頭漆黑的發相襯,越發顯得清冷冰涼。
桑攸在這裡陪著他,一直到傍晚,入夜。
手術室的門戛然開啟,露出了孫醫生疲憊的臉。
……
“手術結果還算成功。”孫一生原話是這樣的,“但是病人身體情況比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壞,還需要後續治療,有條件的話,建議出國治療。”
遲城有個大學同學在美國工作,就職醫院在孫一生推薦的名單之中,遲晝很快聯絡上了那位叔叔,一週之後,他帶遲城一起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桑攸以前沒有覺得過,遲晝離開的日子有那麼漫長。
又是一個雨夜,桑攸獨自在家,桑正平和杜茹出了門,她聽到雨聲中有按門鈴的聲音。
“誰?”她把門推開一條縫,有些警惕的向外張望。
剛露出臉,她被一雙手直接拉入了懷抱,黑暗裡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是我。”
他身上被雨打溼了,有股冰涼清冽的水的味道,桑攸任由他抱著,雙手環住他的腰。
遲晝把下巴擱在她肩上,狠狠的將她揉進自己懷裡,桑攸穿著棉拖鞋,淺色家居服,柔順的黑髮披散下來,掖在耳後,淡雅,溫馨,身上氣息一如既往地讓人寧神。
那個小香包靜靜的躺在他的衣袋裡,一路跟著他從湛州道美國,再從美國回到漳州。
他俯身,在她唇上吮了吮,“我回來了。”他輕聲道。
桑攸摟緊了他的腰,重重點了點頭。
最低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她迷迷糊糊的想,遲城沒事了,遲晝也回來了,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
第二天遲晝就回了學校上課,全國數競決賽日期近在眼前了,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桑攸和他明明一個班,每天能見到他的時間卻越拉越少,比起見鄰班同學都不如。
她有時候都忍不住自我懷疑。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異地戀的感覺?
不過雖然有點沮喪,桑攸也不可能為了自己想見他去打擾遲晝準備考試,
這天中午時分,遲晝又不在教室,桑攸正準備一人去食堂吃飯,磨磨蹭蹭拖到教室幾乎沒人時,耳邊響起了清脆的敲窗戶的聲音。
當,當,清脆短促的兩聲。
桑攸抬頭,隔著一扇窗戶,看到遲晝的臉,他略彎著腰,曲起修長的手指,在窗戶上扣了兩下,見她看過來,揚了揚下巴,黑眸裡含著笑。
桑攸眼睛一亮,扔下筆,屁顛屁顛出了門。
遲晝牽過她的手。
“今天這麼早?”桑攸問他。
他這幾天在上集訓課程,午飯很多時候都是隨便解決一下,不料今天下課這麼早,還有時間過來找她。
“刻意提前了一點。”遲晝道,“帶你出去吃。”
桑攸眼睛亮晶晶的,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還是小聲問,“沒事吧,不耽誤你時間?”
遲晝忍不住笑了,“才多久,能耽誤什麼。”
桑攸這才放心的讓他牽上自己,她一高興,就忍不住想和他分享開心的事情,聲音軟糯,臉上蓋不住的雀躍。
外面下了點小雨,倆人共傘,去了一高校門口的小館子,小館子經營早午飯,早上賣餛飩燒麥粉面,家常菜做得也不錯,常年生意很好。
遲晝收了傘進門,有個女生也在收傘,不小心,她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歪,傘面不小心掛到了遲晝傘上。
“對不起。”她忙道歉,看清遲晝的臉,愣了愣,叫出聲,“遲,遲晝?”
遲晝斂眸,沒應聲,他拿過傘,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襯在黑色的傘面上格外養眼,不見他怎麼動作,兩把糾纏的傘很快被分開,桑攸衝女生抱歉的點了點頭。
倆人並肩進了飯館,那女生的朋友撞了撞她的肩膀,悄聲問,“認識的?”
“我們年級第一啊。”那女生目光還停留在遲晝背影上。
“好帥啊……”她視線跟著挪過去,忍不住砸吧了兩下嘴巴,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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