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狀元,先是在農業上做出了政績,又被女帝派去各處推廣,如今應該是回京述職。
如果說自己算是女帝的新寵,那麼對方應該是女帝的心腹了。而且單看他在農業上的成績,舒書蘭險些懷疑對方也是一名穿越者,不然為什麼有些手法那麼熟悉。
“你不在宴會,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將端陽王找她的事情說了一遍,將燕修然的行為定位為拉攏,一個藩王接近女帝身邊的大臣,這本身就容易讓人警惕,就算不是,舒書蘭也會將其說定為拉攏。
而她說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上策請求削藩。
歷朝歷代,藩王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舒書蘭有信心自己能將此當做了投名狀,獲得女帝更多的信任,加重自己的砝碼,以此走入權力的中心。
“倒是巧,”舒書蘭聽見對方輕笑一聲,“我們正在討論此事。”
看見藩王危害的不止她一個,女帝從三年前就開始謀劃,如今也到了動手的時候。三人商議對策到深夜,那邊的宴會都已散去,偏殿的燭火依舊明亮,宮人換了蠟燭,討論才告一段落。葉羽奇坐馬車回府,舒書蘭卻被女帝叫著留宿宮中。
“陛下在想什麼?”舒書蘭看著盯著狼毫出神的女帝,開口詢問。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愛卿又在想什麼?”
“想這個世界太不公平。”
她不假思索地迴應。
一個莽撞又青澀的年輕人,對世間的一切抱有熱愛和不忿,這是舒書蘭希望展示給女帝的形象。看著這樣的女主,寧素笑起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就像現在你可以留宿,葉卿卻要回府一樣。”
男女大妨,貴為天子也不得不遵循,若是葉羽奇在宮中留宿,她都能夠預想到會出現何種惡意的揣測與香豔的傳聞。
“若是一位男性皇帝,葉卿的留宿倒是可以傳為君臣佳話。”
“若是男性,臣就不會站在這裡。”
她的命運只會是深宅後院,守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天空,度過一生。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很慶幸自己遇見的是女皇。
寧素沒有叫她慎言,或者說,女帝樂於見到這樣的言論,與舒書蘭所做的一樣,她也在借用著對方的力量,將這個可能變成最強悍幫手的人捆在自己的船上。
“你的心情不太好,是因為端陽王,還是因為朕?”
舒書蘭沉默片刻:“因為陛下的壽禮。”
“原來是這個。”她恍然,“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他們以為朕不知道而已。”
“陛下是怎麼想的。”舒書蘭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追問道,也沒想到女帝會認真的回答。
“這個國家,積重難返。官場自有一套潛規則,就算將所有人換下,也無法避免如今的現象的發生。民脂民膏、層層剝削,朝廷發出幾十萬的賑災款,真正到達災民手中的,不足百分之一,這是何等荒謬的事情。” 燭光映在她的臉上,照不亮眼底的晦澀,“我有時候會想,是朕沒有做到最好……”
“陛下您已經做到最好了!”舒書蘭脫口而出,走得愈近,愈是知道女帝有多努力在改變這個朝代,“是這個國家的問題!”
這句話出口後,舒書蘭反而堅定了自己的內心,是這個國家生病了,不是女帝做錯了什麼。
這種腦殘粉言論讓寧素都有一瞬間的恍神:“以後,在別人面前,不要再說這句話了。”
她搖頭讓舒書蘭去休息,女主在不甘地轉身時,聽見上方帝王輕聲呢喃:“千年來的朝代都是這樣,無論換了多少個帝王,走向依舊一樣,裡面不乏有雄才大略驚才絕豔之人,結局都是一樣的,歷史從未改變,沒有永恆的帝國。那麼,或許是制度的錯誤吧。”
舒書蘭心中的火焰彷彿被澆了一勺熱油,她驀地抬頭看向女帝,撞進了一雙將天幕銀河都裝進的眼眸。此後,即使過去幾十年,她依舊無法忘記女帝當時的神情。
望著女帝,她下定了決心。
020望著女主離開的背影,目瞪口呆:[宿主,你還什麼都沒做,她怎麼就和男主翻臉了?燕修然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被女主列為第一防備物件。]
“我做了很多事。”挖掘她、重用她、讓她看見這個時代的許多事情,然後,徹底點燃她的野心。
寧素不會什麼政治技巧,她只是知曉了劇情,又身為同一個時代的人,能夠清楚對方的軟肋在哪裡罷了。
系統還在思索女主的轉變,寧素又開始考慮另一方面:“從先帝開始的女學經過這麼多年,成果不大,或許要加緊女學的建設,借這股風達到解放思想的目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年輕的帝王垂眸,沿海因為女子紡織刺繡能賺很多錢,所以對女性工作的束縛最小;京城因為女帝,也因為女官的任用,對女子的束縛也較輕,如果讓他們看見女學的好處,人們就會蜂擁而至。
不過那幾個藩屬地,政令的推行總是有些困難,擁兵自重的藩王也不在少數,擴女學和削藩是如今的方向,到那之後,我很期待女主會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離壽宴過了一週,三人也討論出一個章程,藩王紛紛離開京城回到封地,端陽王沒有離開。他被舒書蘭冷冰冰但有禮到挑不出毛病的多次拒絕挑起了興趣,試圖將對方掌握在手中,於是找了一個藉口,向女帝請求在京中多停留幾日。
正正中下懷,女帝一口答應,然後觀賞了一出男追女,女煩不勝煩的戲碼。
對舒書蘭來說,端陽王就是一個行走的大麻煩,只會干擾她的工作,然而還有無數人羨慕她的處境,這令舒書蘭周身的氣場更為低沉。
直到女帝在朝堂上扔下削藩這樣的訊息,舒書蘭才終於從躲不開的偶遇中解脫出來。
另一方,接到削藩之事有自己正在拉攏的女人參與時,燕修然沒忍住捏碎了茶盞,身邊的小廝大驚失色,擔心他弄傷手指。
端陽王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怒極反笑:“好,很好,我們走!”
和女帝在一起的舒書蘭挑高眉毛,嗤笑著端陽王的離去,又轉頭對著寧素說:“我想去調查端陽王的封地。”
她直覺,這個令她感到厭煩的王爺,或許會變成她的政績。
“好。”
寧素勾起唇角:一切都按照計劃安穩進行。
第53章 女帝世界
舒書蘭的離開,並不代表著京中的變化告一段落, 相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