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格外觸目驚心。
他突然間鼻頭一酸,悶悶的想著二皇子殿下明明也是皇子,為什麼皇上對他這麼不好呀,皇上知道他被太子殿下欺負了會狠狠責罰太子殿下嗎?
江扉的手落在了他的頭上,然後輕輕的揉了揉,嘆氣說。
“你怎麼哭了呀。”
春歡連忙擦擦發紅的眼圈,接過他手裡的藍色香囊小心的塞進懷裡後,信誓旦旦的仰頭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認真說。
“二殿下,奴才一定會辦到的!”
江扉笑了笑,說。
“多謝你了。”
第二天就是江扉這個二皇子和霍晟將軍在文武百官的歡送下離京的日子,霍晟焦灼的等了多日終於繼皇上壽宴那晚後再次見到了江扉,對方依然是那副沉默冷淡的模樣,騎著馬朝他微頷首的時候,霍晟卻冥冥覺得哪裡不對勁。
列隊聲勢浩大,皇上立於首位慨然的說著望子成龍的期望,還鼓勵的在江扉的肩上拍了拍,立在後面的霍晟看著江扉同皇上相擁著露出父子情深的坦然模樣,眉頭皺了起來。
等所有儀式都結束了,霍晟和江扉分別翻身上馬,一同往宮門走的時候他側頭問。
“江先生,你的風寒好了嗎?”
江扉朝他微頷首,客氣又疏離的說。
“已經好了,多謝將軍關懷,我們還是儘快啟程吧。”
霍晟恩了一聲,駕著馬往前走的時候餘光總忍不住瞥向旁邊沉靜挺拔的人身上,心裡莫名浮出了一陣煩躁,總覺得有什麼是自己忽略掉的。
可是他想不出來是哪裡,只好就這樣心事重重的率領軍隊離宮往郊外走。
一行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將士,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了一處寬闊的樹林後霍晟下令原地修整,瞥了江扉一眼後翻身下了馬,走過去將水壺遞給了他。
“江先生你也渴了吧,先喝點水,咱們的路比較長,晚上可能要在野外紮營了。”
立在馬旁的江扉伸手接過了水壺,溫和的道謝說。
“謝謝霍將軍。”
他蜷縮的指節虛握住水壺的剎那間霍晟忽然愣住了,目光落在他虎口處經年的老繭時凝滯了一秒,然後不易覺察的收了回來,神色無異的笑著說。
“江先生如今可是總統領,我不過是副統領,您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江扉笑了笑,擰開壺蓋仰頭喝水的時候白皙的脖頸在漸漸暗下來的日光裡顯得格外耀眼,如同白玉似的溫潤美好。
霍晟卻神思恍惚的盯著他的手,方才窺到的那一眼在腦海裡反覆閃現。
江扉不愛習武,偏愛舞文弄墨,所以他手上的繭子長在了指腹,可方才霍晟無意窺到的那雙手的老繭卻長在了虎口的地方,那是因為長期使用刀劍才會留下的印記。
他不是江扉。
這個荒誕的念頭從霍晟的腦海冒出來的時候他猛地吸了一口氣,盯著江扉的目光從疑竇變成了凜冽的殺意,在昏暗的樹林裡如同藏在暗處的嗜血野獸,充滿了滔天的慍怒與凌厲。
這是假的江扉,那麼真的江扉在哪裡?
他為什麼今天沒有出現?是自己不肯來所以找人偽裝自己,還是還是有人不讓他來?
亂糟糟的念頭像一團線理不清楚,他又憤怒又惶恐,生怕江扉會在這個疏漏的時刻出了什麼事,不過要想知道江扉到底在哪裡,眼前這個假江扉肯定知道!
他沉著臉殺氣騰騰的就朝假江扉走了過去,對方正笑著輕撫著馬頭開玩笑似的說著話,熟稔順毛的動作與之前他們去郊外騎馬時的生疏完全不一樣。
果然是不同的,他竟然會粗心大意到根本就沒有察覺出這個假江扉的不對勁!
混蛋!
他痛恨又懊悔的在心裡狠狠罵著自己,步伐又重又疾,駭然的面容幾近扭曲,一聲暴喝就要喊出口的剎那間,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計程車兵忽然莽莽撞撞的一頭撞到了他。
霍晟陰沉著臉就要把這個浮躁的傢伙拎到一邊去,手掌卻被胡亂塞進了一個質地綢軟的東西,還綴著細碎的穗帶。
身材瘦弱計程車兵撞上他寬厚結實的胸膛後反而自己被彈到了地上,柔嫩的掌心被粗糙的草叢扎紅了,頭上戴的盔甲也砸到了頭。
他疼的哎呦就叫了出來,聲音細細弱弱的,哪裡像個士兵?
霍晟僵硬的看著掌心裡的藍色香囊,他記得很清楚,江扉親口說過這個藍色香囊是他母親親手為他縫的香囊,裡面裝著長秀園裡種的花草葉子,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所以這個藍色香囊從未離過他的身。
霍晟喉嚨艱澀的攥緊了手裡的香囊,在和馬兒聊天的假江扉疑惑的扭頭看過來前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然後面色不耐的把跌在地上計程車兵拽了起來,拎著他邊大步走邊訓斥說。
“你怎麼這麼笨,來這邊給我做五十個俯臥撐,不做完晚上不許吃飯!”
像個小兔子撲騰計程車兵目光驚恐的望了過來,清秀動人的一張臉白的過分,眼眶裡積蓄著可憐的淚水。
霍晟只掃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自己計程車兵,餘光瞥到假江扉毫無疑心的又收回目光繼續逗著馬兒後,緊繃的心鬆了下來。
他把小士兵拎到稍微遠的偏僻地方,飛快的掃了一眼四周確認安全後,擰著眉沉聲問。
“你到底是誰?江扉的香囊為什麼在你手裡?他現在人在哪裡?”
咄咄相逼的森寒聲音和凌厲浴血的眼眸直接把小士兵嚇的臉色慘白,他雙腿發軟的緊緊靠著身後的樹幹,嚥了咽口水才用快哭了的聲音哆哆嗦嗦著說。
“二、二殿下被被太子殿下關起來了就、就在鳳祥宮裡面”
霍晟從這句話就能推測出江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臉色驟變,鬆開小士兵就迅疾的跑了過去,等小士兵驚慌失措的追過去的時候,霍晟已經將要緊事都吩咐了副將,然後利落的翻身坐上馬就要抽鞭子回去。
為了幫江扉把藍色香囊親手送到霍晟手裡,春歡費盡心思才好不容易混進了士兵隊伍裡,忍著痠麻的勞累委委屈屈的走了兩個多時辰才尋找了和霍晟私下說話的機會。
他現在腳上都磨出了泡,渾身都是臭烘烘的汗,早就想趕快離開這裡回宮了,一見霍晟要丟下自己連忙瞪大了眼睛急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