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丟臉又憤恨,卻不知道該恨的到底是蠱惑人心的江扉還是心神不寧的自己。
“叮”的一聲,電梯在江扉的樓層停下了,成戌皺著眉不知道該不該出去,但一想到自己跑回來結果半途而廢的話又實在不甘心。
在電梯門緩緩合上之前,他抬腳走了出去,腦海裡迅速尋找著合適的敲門理由。
在江扉的房門前站定後,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又不受控制的急促跳了起來,成戌黑著臉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佯裝淡定的敲了敲門。
酒店的房間隔音很好,他聽不到裡面的任何聲音,只能猜測著江扉現在或許正在吃午飯或是午睡,不然也不會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
期待的心情隱隱染上一分失落,他又敲了敲門,這次加重的力道里還夾雜了難忍的急切。
等了好幾分鐘後屋門終於開了,半掌寬的縫隙裡露出了江扉漂亮的一張臉,只是明明這幾天是休息日,他的面容卻似乎更蒼白了一些。
他的屋裡應該沒有開燈,一張白玉似的面容宛如山林間鬼魅的精怪,勾人心魄。
唇上的一點紅像是被血染了似的,妖豔的很。
江扉冷淡的看著他,低聲說。
“有事嗎?”
成戌猛地一驚,發現自己居然看呆了之後頓時窘迫的臉皮發熱,卻又因為他疏離的態度感到很不是滋味,連帶著語氣都惡劣了許多。
“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啊?勾導讓我通知你別休息久了就犯懶,把晚上的戲忘了。”
“晚上的戲?”
江扉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下。
那好看的笑又短又快,幾乎是錯覺般一閃而過,卻讓成戌不禁為剎那間的動人而窒息,怔怔的看著又恢復冷淡的江扉。
他點了點頭,說。
“我知道了。”
他說話的聲音極輕,像是隻有氣流在流動,比風還要輕。
成戌見他說完就要關門,忽然極其不捨的擋住了門,脫口而出的關切問。
“你的嗓子怎麼了?不舒服嗎?”
話說出口,他怕江扉會對自己的殷勤產生疑惑,連忙放冷了聲音補充說。
“畢竟晚上還要對戲,你要是不行的話就趁早說,免得晚上白費大家的工夫。”
江扉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抬眼看他的時候沉靜的宛如深潭裡的石頭,又涼又硬。
“我知道了。”
屋門關上後,成戌鬼使神差的貼近門試圖聽他的動靜,卻什麼也聽不到,只好失望的離開了。不過一想到晚上他就會和江扉對戲了,頓時又生出難掩的期待。
門剛關上,江扉就脫力的抵著門滑了下去,滑到一半又被謝殊撈了起來,謝殊緊緊貼著他冷汗津津的後背,下巴親暱的抵著他的頸窩,宛如將他整個人都嵌在懷裡似的。
溫熱的呼吸纏繞在他戰慄的耳畔,帶著撒嬌的抱怨。
“我都說了我來開門就可以了,你非要自己來,瞧現在腿軟的站都站不了,還硬是和他說了那麼久的話。”
最後一句話裡已然夾雜了幾分明顯的醋意,他的手橫穿過江扉的胸前將人嚴嚴實實的摟在懷裡,指腹摩挲著他肩頭細軟的皮肉。
“不過外面是誰?連你都聽出來了吧,他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時間想和你多說說話而已。小扉,你看你多招人喜歡,那麼多人想和我搶你,真讓人頭疼。”
就算謝殊礙於於家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麼,不過除了沒做到最後一步外他倒是什麼都做了。
江扉難受的蹙起眉,低聲說。
“謝殊,你鬆開我,疼。”
“哪裡疼?乖,我親親就不疼了。”
謝殊將他當作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憐愛的柔聲詢問著,聽在江扉耳裡卻肉麻的想吐。
他扒開謝殊的手,自己扶著牆勉強走到了床邊坐下,不著寸縷的身體在床頭燈的映照下帶著細膩的柔美,遍佈的淤青宛如被揉碎了的藝術品,漫著破碎的極致美感。
他抬眼看向謝殊,黑白分明的眼瞳裡染上了顛倒日夜的昏色,在充斥著濃烈味道的臥室裡仍然好似凌然於事外似的。
“謝殊,這兩日你也該夠了,我晚上還有戲要拍,你走吧。”
謝殊揚了揚眉,走到他面前撫摸著他的臉頰,眷戀的說。
“我捨不得走。”
江扉沒說話,垂下了眼。
謝殊見江扉沒有動靜,便單膝跪下來凝視著他垂下的眼眸,專注又溫柔的目光裡裹著款款的情意,問出的語氣卻含著針一樣的尖刺。
“小扉,你會告訴於繹嗎?”
聞言,江扉對上了他的目光,問。
“你覺得呢?”
謝殊笑了,像是吃到蜜了一樣甜,他探身吻著江扉的下巴流連不捨,得意洋洋的說。
“我猜你不會。小扉,你覺得於繹會要一個趁他不在就不守規矩的床伴嗎?”
想了想,他又期待的笑著說。
“其實你說了也好,於繹原本就是從我的手上把你搶走了,現在他也該還給我了。”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了江扉冷淡的面容上,謝殊即將壓住他的唇時,卻被他偏頭躲了過去。
江扉一把將他推開了,拿起床上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痕跡斑駁的身上,面無表情的說。
“滾。”
謝殊怔了怔,望著他冰寒的神情卻笑了,只是綿綿的叫他的名字。
“小扉。”
他一臉叫了三四聲才停下,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像是胸膛裡所有洶湧深厚的刻骨情愫都凝在了這幾聲名字裡,在唇齒間極其繾綣的舔舐溫存了許久才軟軟的喚了出來。
只是江扉沒有絲毫迴應,目光裡像是含著刀子。
謝殊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出聲迴應,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他起身朝江扉走了過去。
江扉藏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識攥緊了,微微發著抖。
只是謝殊的手背剛貼上他蒼白的臉頰,掛在衣櫃上的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在來找江扉之前特意將所有事情都騰出了空,只有院長的電話設定了專屬的鈴聲,不到關鍵時刻院長是絕對不會給他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