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有事嗎?”
談野靠在椅子上,“你算錯了。”
也沒回答江然的問題。
江然歪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錯在哪,有點彆扭:“……哪裡錯了?”
就連錯在哪都要問別人,他有點受挫。
好在談野沒為難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其中一道公式上,“從這裡開始,都錯了。”
江然視線順著轉過去,劃掉錯誤的公式,拿出一張乾淨的草稿紙順著重新計算。
教室最後排一向是被老師遺忘的地方。
孟白日專注手機好久,然後抬頭將椅子往後拖了拖,背靠在談野的桌子上,放低聲音說:“談哥,晚上出去啊,可是都約好了。”
談野嗯了聲,隨手翻了翻桌上嶄新的課本,眼尾瞥到江然的側臉,輕輕“嘖”了聲。
一道題算這麼久,還沒寫完。
前面的孟白日拿著本書擋在嘴邊,“他們說那邊新開了一家檯球室,裡面妹子賊多,前兩天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好幾個。”
旁邊的袁丁吐槽道:“說得好像你見到了似的。”
孟白日不以為意:“晚上去就見到了。那不然你跟我說去哪,找個比我說的更好的地方唄,不然你沒有說話的權利。”
兩個人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地辯論起來。
談野壓根就沒回應他們的話題,歪著頭看江然做題,掃了眼小同桌新算出來的步驟,輕笑出聲。
聽到同桌的笑聲,江然偷偷摸摸看了眼,見他盯著自己的草稿紙,心想以及肯定是又算錯了。
他有點窘迫,耳後根都開始發熱,握著筆不知道是繼續重寫還是乾脆不寫了。
唉,學習真累。
以前老師就覺得他也是,這麼熱愛學習為什麼還成績差,但他就是在學習上反應慢一拍。
江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父母雖然離婚了,但是兩個人都是名校博士,盧敏以前也帶他去醫院檢查過,但是檢查結果沒給他看。
等了幾秒,江然劃掉剛剛計算的內容,又重新認認真真地下筆。
談野又笑了聲。
連續兩次,江然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抬眼看他,面色不虞:“你別笑了。”
談野睜眼說瞎話:“沒笑。”
江然有點懊惱,嘴上硬道:“我只是做錯了而已,你難道沒有做錯題目的時候嗎?”
面前的男生認真地思索了幾秒,“沒有。”
江然:“……你好好聽課。”
談野雙手搭在腦後,靠在椅子上,狹長眼尾帶了點玩世不恭,“小管家在家管多了,上學也要管同學?”
剛剛都指出來哪裡有問題了,結果他仔細算了半天,又寫上了一個錯的。
江然乾脆扭過頭去不說話,反正老師待會也會講到這題的的,總會知道到底怎麼寫的。
“看完了吧。”數學老師出聲問:“我喊到哪道題,不會的就舉手,我再說哪道題。”
江然準備舉手。
數學老師繼續說:“選擇題前五題基礎題我看過,就幾個人錯了,我就不說了,第六題哪些人錯了?”
江然慢吞吞舉到一半的手停住。
只有幾個人錯了……老師都已經準備說第六題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問第一題。
談野從一開始就沒將視線移開,見他這樣,心裡覺得好笑,有意逗他:“怎麼辦,老師不講解這題。”
江然嘴一抿:“我下課去問。”
談野當即表情就頓住了。
他一這樣就有點凶神惡煞,江然有點發怵,畢竟同桌這人高馬大的,要真動手還打不過。
江然小聲問:“你想幹什麼?”
談野看到他的表情,又忽然笑了。
突然想嚇他,但是他膽子又小,不驚嚇,像袁丁的那隻小烏龜,被碰了半天才縮回頭。
教室前方迴盪著數學老師渾厚的男高音,他拽走江然手中的筆,說:“拿過來。”
筆在他手中靈活地轉了兩下。
江然想拿回來,沒聽清:“什麼?”
“什麼什麼。”談野答得有點快,乾脆自己伸手拿走了他的草稿紙,惡狠狠地說:“還想不想聽講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然:我憑本事寫錯的題怎麼了
☆、聲音
以前在私立學校的時候,老師也不管他們的成績,很多學生都是去混日子的,都等著到時間就出國去。
江然和他們格格不入。
他很努力地想學,剛開學的時候,同學們還會調侃:“我們之間混入了一個好學生。”
等第一次考試下來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這是個裝學霸的學渣。
江然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認真,結果考的比別人還差,別人也會在背後說他裝樣子,後來就習慣了。
“怎麼,不想聽?”耳邊響起談野的聲音。
江然回過神,搖了搖頭,有點糾結地陳述事實:“你的試卷一題沒寫。”
他肯定是個學渣。
江然在心裡給他定了個標籤。
談野面露兇光:“不寫我就不會做了?”
說的也是。
江然離他遠一點:“那、那——”
前面的孟白日聽到動靜,偷偷偏過頭,不可置信問:“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談哥居然會給人講題。”
談野冷冷掃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孟白日嘿嘿笑,“那不是覺得稀奇嘛。”
話音剛落,就見談野揚高了聲音:“老師,孟白日上課打擾我和同桌學習。”
孟白日:“……”
數學老師:“……”
要說談野說這話,他都覺得驚訝。
全班同學順著談野的話,全都好奇地回頭看,畢竟以前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孟白日實在是被驚到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擠出幾個字來:“哥你這也……太過分了吧,都是兄弟……”
見到談野又想舉手,他連忙說:“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今天是抽風了嗎?
孟白日在心裡腹誹,幸好數學老師知道他們這是在開玩笑,直接就沒搭理。
江然在一旁只覺得好玩。
他從高中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知心朋友,就連轉學也只有當初的同桌問了下,再沒有後續。像孟白日和談野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的,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過了會兒,江然憋不住好奇,問:“你平時不給別人講題目嗎?”
談野轉了轉筆,“有啊。”
江然哦了一聲,復又聽到他的話:“你不是人嗎?”
談野看他呆呆的樣子,愈發覺得好玩,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帶了點笑意。
最後一排通常如果動作不明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