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是，只要出現星網，他們就能掌控網路。

四個人。他總共也不過去了十三個世界，有幾乎三分之一的人都能掌控網路。

還有……還有星網的能力。

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星網能夠構造真實到分不清真假的世界，能夠對人催眠，隨意地施加意志。

他現在，身處星網之中。

不，整個攻略，都是在星網之中。

在性愛娃娃那個世界，伊薩爾邀請他第一次進入星網時，他有一種漩渦感。他當時覺得熟悉，但沒有多想，然而一旦發現真相，他才意識到有那麼多的蛛絲馬跡。

他每一次從一個世界走到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不就是那種感覺嗎？

墜入漩渦。

和進入星網，是一樣的感覺。

祝方覺朝後仰了仰身體，有一種近乎好笑的情緒慢慢蔓延開來。

他想想，他現在，應該算是在夢中夢中夢？

在星網裡的世界進行攻略，攻略世界中有著星網的存在，星網裡還會再有不同的遊戲世界。

真是複雜啊。

……操縱星網的能力。

誰能操縱星網？

公司？政府？人工智慧？

不，等等。

祝方覺忽然想起來，在伊薩爾那個世界，有一個設定。

為了防止人工智慧傷害人類，那個世界對人工智慧的聯網能力做出了限制，只是伊薩爾那批性愛娃娃出廠時還沒來得及進行設定，就直接被銷燬了，只有伊薩爾因為原身父母的私心被留了下來。

祝方覺不得不將這樣的設定放大化，讓它在整個世界都暢行無阻。他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把這些暗示都當成真實的、適用於所有世界的規則。

但他也同樣意識到，星網這樣的存在，任何的國家或者勢力，都不可能全然地掌控，而操縱……

長時間的不動作讓電腦螢幕進入了息屏狀態，祝方覺在黑暗的反光面看到了自己。

不，準確來說，是原身那張臉。

……等等！

一個驚悚的念頭像是閃電般劃過他的大腦。

操縱網路的存在……

他沉默地看著原身，原身的眼睛也沉默地望著他。

——駭客。

這個身份像是突如其來地冒了出來，然後在他的大腦中紮根，他沒法否認，也沒法肯定，只能望著這個算職業也不是職業的名詞在他的鬧鐘晃來晃去。

原身的身份提醒了他。

能夠操縱星網的存在，除了駭客，還能有誰？

祝方覺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封嵐深正望著他。他永遠看著他。他看到他臉上不虞的神色，忽然笑了笑。

“猜到了，是不是？”

“先生，您何必……”

“他馬上就會去那裡了。”封嵐深冷冷說，“在此之前，他需要發現真相。”

前排提示，這文不是自攻自受。

要反轉了要反轉了，激動地搓搓手。

這章對前面埋的伏筆有挖到很多，大家可以順帶著回顧一下曾經的幾個世界。

第12章 笨拙

房間裡一片寂靜。

封嵐深推開了門，聲音嚇得祝方覺愕然抬頭。

他看到是封嵐深，迷惑地問：“阿嵐……？”

他不知道他這時候的樣子，又迷茫又可憐，像是陷入絕境的小動物，招人疼，但有些壞心眼的人又想戲弄他一下，逗逗他，看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

好在封嵐深不是這樣的人。

他走到祝方覺身邊，蹲下，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怎麼了？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祝方覺搖了搖頭：“沒什麼。有事嗎？”

“複賽的時間到了，你別忘了。”封嵐深說。

祝方覺這才驚覺時間過得飛快，他看了看時間，連忙開啟遊戲。

封嵐深吻了吻他的臉頰：“我會去觀賽的。”

說完，他便坐在了祝方覺的身邊。

祝方覺有些窘迫，他完全不想再封嵐深面前戰鬥，會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就像是早年他操縱著相似的遊戲角色，在主腦面前撩騷的樣子。

不過他現在迫切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來打破他此刻五味雜陳的心境，因而也沒有拒絕封嵐深。

甚至，封嵐深那種強大而幽深的氣場，甚至讓祝方覺的內心稍微穩定了一些。

複賽一共需要經過兩場戰鬥。在祝方覺不知道的時候，封嵐深已經取代了繼任的遊戲主腦，重新成為了嵐的主腦。

當封嵐深睜開眼睛時，他又一次以一種俯視的視角看到祝方覺。

“熟悉的感覺。”他點評道。

光點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身邊。

封嵐深的目光一直定格在祝方覺的身上，在無人可見的高空之上，黑衣黑髮的青年身影浮現，那張冷酷且俊美的臉龐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他漆黑的眼眸微微垂下，俯視著下方的玩家們。

這是主腦。

遊戲的主宰。由無數精英、經過了無數次的測試和實驗，花費了無數的物力和資產，最終投入使用的遊戲主腦。

公正、嚴謹、客觀、機械。

……真的嗎？

封嵐深眼眸深深，他的目光總是追逐著祝方覺，不管是在那千年的時光裡，還是在之後祝方覺重新迴歸這個世界，他總是跟隨著祝方覺的腳步。

光點詢問：“先生，您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封嵐深終於不再語焉不詳：“明天會開啟那個任務。”

“明天一天的時間，夠嗎？”光點冷靜地問，“他還需要去之前的世界裡尋找線索。”

“不需要。”封嵐深冷冷地說。

光點與他針鋒相對：“您應該客觀一點，不要讓感情遮住了您的理智。”

封嵐深嗤笑了一聲。

他的目光追隨著祝方覺，看見他不算艱難地打敗了那兩個他特地為他挑選的玩家，成功進入了決賽圈。

然後封嵐深終於回答：“我本來不想送他回去。”

“可是？”

“可是我的創造者，像是留了一個東西給阿覺。”封嵐深面上勾起了一絲笑，那笑容冰冷而陰暗。

“您的創造者？”光點機械的聲音中彷彿能聽出疑惑。

封嵐深收斂了一切表情，他站在那裡，身周是一片虛無的空氣和冷冽的風聲：“你以為我是從哪裡來的？”

光點保持沉默。

“一道程式。一個男人特地設定出來，為了拯救他的愛人。”

“……”

“可是誰知道呢，他死了，他的愛人也死了。他們都死了，留下他愛人那段不明不白的程式碼……還有我。我們兩段莫名其妙的程式碼，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裡……”

封嵐深的聲音本來冷硬，可慢慢地，他語氣裡出現了一點甜蜜。

“但那很好，非常好。”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