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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佳,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個地方。”查看了一下國安集團的基本資訊,陳青歡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姚佳正在壓腿,彎著腰一動不動,“好啊,去哪裡玩。”
“不是去玩,去一個上課的地方。”
“咚咚咚。”她還沒來得及吐槽上課的地方這幾個字,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誰啊?”放下繃得筆直的腿,姚佳主動走到門口開門。
門外是剛應酬結束的姚福,他帶著一身酒氣,臉色微紅,醉醺醺的衝姚佳笑道:“今天表現得怎麼樣啊,爸爸臨時有事不能來,你跟我說說。”姚福雖然喝得多,但並沒有醉,所以沒進她們倆的房間,只站在門外說話。
“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吧。”姚佳扶住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他,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間裡。
之後也不知道他倆說了些什麼,反正等姚佳回來時,她已經從沒頭腦變成了不高興。
“青歡,我明天不能陪你去了,我爸讓我回去上課,明天一早就走,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他我已經過初試了!”姚佳沮喪的趴在床上,把頭埋在枕頭裡發出嗚咽聲。
“好了,早點回去也好,就算你待在這裡,我也要去A市不能陪你玩,還不如回去。”
陳青歡安慰了兩句,但姚佳一點兒也沒好轉,第二天一早,她在無用的掙扎中被姚福拖上車,從車窗的縫隙露出無助的眼睛看向遠去的陳青歡,然而對方只給她留了一個背影。
陳青歡還有正事要做,她把酒店退了,背上小書包獨自往國安集團去,網上的介紹說那裡是教育機構,但陳青歡把脖子仰成九十度才能看清整棟寫字樓的全貌,而且這一整棟富麗堂皇的樓居然真是上課的地方。
陽光有些刺眼,她早該想到的,像阿水這種身份的人來這裡上課,說明來這裡上課的學生都是非富即貴,這樓進是能進去,只不過可能進去的下一秒她就會出來了。
“是你?”
正當陳青歡正在大門口猶豫不決時,她身後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聽起來是認識的。
來人是那個謙謙君子,沈林安對陳青歡的印象比較深,他覺得這個女孩長得很獨特,說不上哪裡十分特別,但就是能讓人過目不忘。
陳青歡聽見聲音回頭,與詫異的沈林安來了個對視,“好久不見,沈老師。”
“好久不見小姑娘,剛才在這裡看見你,我還以為我眼花了,你是來找阿水的?可他並不在這裡。”
陳青歡搖搖頭,心想得虧他沒在這裡,“我是去A市路過B市,上次聽阿水提過國安後,我就特別想來看一看。”
“那怎麼不進去?”沈林安望了望大門,然後低頭看著她。
“我怕打擾到裡面上課的人。”陳青歡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打算來看看有沒有比賽可以報名,現在想起來,她這種行為好像有點像踢館呢。
沈林安理了理手中拿著的書,淡然一笑,“你是阿水的朋友,我們又有過一面之緣,如果你想進去參觀一下的話,我很樂意做你的導遊。”
這下她再拒絕反而顯得畏畏縮縮的了,“那麻煩沈老師,我想去國畫那層看看。”
“沒事,我今天沒課,你跟我來。”沈林安抬腳往前走,他的聲音和動作都十分斯文,“之前聽阿水誇你畫畫厲害,卻沒說你是學的國畫,真讓我意外。”
二人走進古色古香的大廳,一樓很安靜,看起來像是什麼博物館展覽館之類的,沈林安帶她走的員工通道,在去目的地之前,他先回自己的辦公室把書放下。
“沈老師,那是你的新生?”陳青歡在辦公室外等待,辦公室裡坐著一位喝茶看書的老師,他一抬眼瞥見她,於是隨口問道。
沈林安整理著桌上的資料,“她不是的,王老師,你今天不是有節目要排嗎,怎麼還沒去。”
“別說了。”王老師放下茶杯長嘆一聲,“我們的名額被長青搶走了,張蘭正為這事兒發愁,你等會兒可小心別去觸她黴頭。”
沈林安聞言一頓,“上次那個電視臺的節目……長青搶走你們的名額,這怎麼可能呢。”
“其中的細節我不太清楚,總之,我們這次被長青捷足先登了。”王老師說完又悠閒的喝了一口茶,靠著椅子閉目養神。
沈林安不再多言,陳青歡正發著呆,回過神便看見沈林安眉頭緊蹙的走了出來。
“久等了,咱們走吧。”沈林安語氣輕輕的,陳青歡點點頭跟上他。
一路無言,這時二人路過一個房門緊閉的辦公室,裡面傳來一個女人打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暴跳如雷,沈林安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匆匆忙忙就離開了此地。
直到上了電梯他這才緩緩鬆了口氣,忽然想起問道:“我是不是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陳青歡這時也才想起,淡淡的說:“我叫陳青歡,阿水他們叫我歡少,這是我的網名……”說出網名的一瞬,她已經習慣的不會覺得尷尬了。
“青歡,是好聽的名字。”電梯到了九樓,入眼是一牆壁的國畫佳作,“你想參觀什麼,現在沒學生上課,這裡基本都沒人。”
“我原本是想問問,你們這裡有沒有國畫比賽,正式一點的那種。”
“原來你是想參加比賽。”沈林安沒料到她的目的,還猜測她是想來這裡報名學習。
“國畫比賽我不太瞭解,但是你想從國安報名的話,就必須以國安學生的身份參加比賽,而且國家級的比賽,我們每年也只有少得可憐的名額,要不然,你問問阿水能不能幫你爭取一個比賽名額。”
“原來是這樣。”陳青歡當下明白比賽流程了,每個地方都一樣,先是學校比賽,第一名去市裡比賽,然後再選幾個優秀的參加國家級別的比賽。
“可惜你不在B市,不然可以報名來我們這裡上課,聽阿水說你天賦頗高,相信你一定能進我們這裡。”沈林安是個惜才之人,他雖沒見過她真正的本領,但相信阿水不會胡說,所以語氣裡帶著遺憾。
陳青歡只微微一笑,她到現在還沒遇到一個能讓她有拜師衝動的人,而且畫畫這種東西,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審美與創意是學不來的。
他們兩個漫無目的的在這層樓裡走著,今天是工作日,工作日反而是大廈裡最清閒的時候。
“你的速度太慢了,這樣的速度你是準備畫三天三夜嗎?”
逛了差不多一整圈,只有前面的一個教室裡亮著燈,而且從裡面傳出一個老頭的聲音。二人走近些,陳青歡透過窗戶看見裡面有四個學生和一個老師,學生們正低頭執筆作畫,一旁有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師,他正在指點其中一個同學。
“老師,我去換一下清水。”
“去吧。”
這時第一排的男生提著一桶混濁的水走出來,一出教室與沈林安正好遇上,“沈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我正好路過,你快去換水吧。”
“哦,好的。”
男生好奇的看了陳青歡好幾眼,然後才轉身去盡頭的廁所,他的聲音引起了教室裡面鄧老師的注意,老教師看見沈林安也慢慢走了出來。
“你們先自己畫。”
鄧老師走到走廊上,沈林安微微頷首,“鄧老師,打擾了。”
“小沈,你來這裡做什麼,還帶著個學生。”鄧老師低頭打量陳青歡,似乎所有人總是第一時間注意到陳青歡,彷彿她身上開了存在加強的特效一樣。
“這孩子也是學國畫的,是阿水的朋友,我正好碰見她,就帶她來這裡參觀一下。”
“哦,是不是來報名的。”他聽這種說辭聽多了,一聽覺得多半又是一個想混進來上課的人。
沈林安看對方誤會,馬上解釋道:“她不報名,她是C市的學生,難得來一次B市。”
鄧老師顯然對他們沒什麼好感,說話語氣都有點兒衝,“我們這裡可不是你們用來參觀的地方,沒什麼事就早點走吧。”
沈林安再次說到打擾,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小聲問道:“鄧老師,遇到什麼事了嗎?”
話音剛落,鄧老師老臉一沉,彷彿真被說中了什麼,他往外多走了兩步,嘆道:“這一屆青少年比賽的年齡段做了修改,以前是15歲以下,現在改成了18歲以下,我班裡這幾個準備參賽的學生都十四出頭,跟同齡人比一比還行,但是我見過長青的有幾個學生的畫作,唉,完全比不過。”
鄧老師說完又皺眉看向教室裡,沒再多言,沈林安同樣神色困惑,“怎麼又是長青?”
陳青歡對長青二字有點印象,她上網搜國安的時候,網頁裡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八卦訊息,裡面有提到長青。
上面說,國安雖是藝術教育的龍頭產業,但模式已經逐漸老化,且僅在B市發展,若一直閉門造車,肯定會成為新時代最先淘汰的一批企業。而長青則恰好相反,長青的創始人是一名接受了國外先進教育理念的海歸,他們發展迅速,且模式新穎,完全是後來居上,現在已經有和國安抗衡的底氣。
當新時代與舊觀念碰撞,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個長青肯定是國安的勁敵。
“對了鄧老師,我想問問你們這次的比賽在什麼時間,有沒有什麼個人報名的途徑?”<!--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