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多,若今日,您都如此疏離女兒,那女兒……就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授文肩頭一顫,終是扶著桌沿從新坐下來。
“娘娘不要這樣說,臣無地自容……臣……就是覺得有愧娘娘,當初送娘娘入宮,臣實不想,會令娘娘受如此大的苦。”
王疏月抬腕壓壺,青碧色的茶湯入盞,襯得白玉瓷的釉面兒格外細潤。
她託盞相呈,王授文猶豫了半晌,終於抬手,恭敬地接了過去。
茶煙嫋嫋。點透五感。
駐雲堂裡不時傳來你來我往的問答之聲也格外清晰。
其間,一個年輕而穩重,一個稚嫩卻純粹明快。
王疏月在王授文身邊坐下,自斟一盞,端握在手中,一面細飲,一面朝駐雲堂裡看去。
年輕的男子們執書握卷地交鋒,總是好看,頗養眼目的。
加之論的是西北之地,那些沾著牛絨羊毛,雨雪風沙,宗教,權術,人心,獸慾的事,就更蒙上了一塵血霧,襯著華光流彩的翊坤宮,後這清晨消閒的茶中時光。不斷勾起人心中對危險政治的挑釁,和對平庸生活的順服。
兩相碰撞,驚心動魄。
“父親。”
她收回目光,含下一口茶。
“娘娘請說。”
“其實……我很慶幸,您當年把我送給了主子。”
“臣當年是……”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我會活成什麼樣子。母親以前一直跟我說,她有幸在長洲遇見了您,您是唯一個會縱她揪鬍子的男子,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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