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樂了周野,“生氣了?”
步臨搖頭,她氣什麼?只是沒想到罷了。前世今生,她的生活都太過單純,上輩子在生命面前,人性是被忽略的東西,沒有友方,只有敵人,她不需要去考慮別的,見人就殺,除了周野全是要她命的存在。這輩子來了之後就被養父母寵愛,關在象牙塔裡,加上她冷漠又不會說話,人家刺兒都沒她多呢,誰搞誰呢?
可這會兒,她卻無力了,頭一次發現自己如此的無能,她不能跑去把所有講閒話的打一頓,也沒辦法開口懟他們每一個人,眾口鑠金的,就連機場她理直氣壯的說話,又哪個記者讓了?
生氣不如說是恍然清醒,世界已經不同了,她卻還如此原始。口口聲聲想守護她的神,會的都是雕蟲小技。
步臨想到了後方看著默默無聞,其實霸氣十足的何君悅,她恐怕也很為難,但何君悅知道要去做什麼,在看到訊息的第一反應就給她打了電話,並要求穩住周野,而她呢?只是傳了個話,甚至不知道要做什麼。茫然得很,為什麼會這樣?
周野沒得到迴應,轉回身來,“不然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爸?”
步臨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你想被說死?”
“說話能死人嗎?得了吧,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走吧,你這臉就跟憋了一天沒上過廁所一樣,小姑娘要注意飲食,多吃一點青菜。”周野看她臉臉色不好,順口就想逗逗她,本來也是,他都沒不開心,小丫頭就別放在心上了。他捨不得呀。
步臨看了看他,往自己房間折去,“我不去。”
“不是說你媽有東西帶給他嗎?”周野以為自己說了兩句能開導了姑娘呢,怎麼還是不去?
“不去。”
“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我幫你給?”周野伸出了手。
被步臨一把打掉,她本來就沮喪了,自己什麼也做不到,這個當事人為什麼可以如此的置身事外,橫眉豎目的樣子終於還是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周老師,你都沒點自尊心嗎?不覺得難過嗎?他們這樣瞎說,明明我們什麼都沒做,我不信所有人的試鏡機會全是公正透明的,誰不是拖了關係,我不過是問了一問,就這麼一句話,爸媽幫了一下,這就是黑幕嗎?為什麼要被人指著背脊說不公平!哪裡不公平了?!攝影棚塌了難道是我們去推的嗎?為什麼鍋都在你的身上,我爸也受傷了啊!到現在都不能走,都憑什麼呀!”
周野嘆了口氣,任由步臨的語調變高涼涼的聲音穿透著他的耳膜,憑什麼呢?什麼也不憑,這世道根本就不公平。
他向前走了兩步,大手罩在步臨的腦袋上,低下頭靠近她,細細的看清楚這倔強又堅強的姑娘,明明那麼苦的環境可以一聲不吭,卻在沒有任何物理攻擊的指責中淚光閃爍,“步臨,他們說的和做的和我都無關,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我所得到的是觀眾給的,所以他們有這個權利評頭論足,可言論自由他們想怎麼說就可以怎麼說,不代表我需要按照他們說的做,公平這件事情,你自己清楚就行,你知道什麼叫打臉嗎?”
步臨搖搖頭,想別開臉不看他,她不想讓周野看到自己的脆弱,她還想守護她的神明呢!
“打臉就是他們說他們的,看我不爽,羨慕我,嫉妒我,但我,過的比他們自在。走吧,別避嫌,你以為我不去他們就不說了嗎?不去還要說我不尊重前輩呢,閒言碎語能止得住,這世界上就沒有八卦了,看看你爸爸去,我想當面謝謝他。”周野直起身,這恐怕是他和步臨說話最和氣的一回了,偏偏步臨心不在焉的。
“那你為什麼在微博還要跟他們懟,不是要自在不在意嗎?”步臨轉過身,他就是在安慰自己。
周野樂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那是我操的人設?”
“你用的著操人設嗎?那麼浪的人設根本就是你的本體。”步臨忽然就笑了,被罵的人設還用操嗎?甩了馬甲人人都行。
周野的手還沒移開,見她笑了,心情也舒暢一些,把她頭髮都揉亂了才收回手,“誒呀,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樣有人格魅力的!我跟你說,我這個人設一般人操不出來。”
步臨不贊同,周野神秘兮兮又跟了一句,“因為,他們要臉。”
嘖,不要臉還驕傲了?步臨真是覺得自己白氣了,“不要臉!”
結果就是不要臉的周野大搖大擺的帶著步臨去探訪總導演,並且大明大方的開著門說,“步導這次能來出演是拖了您的福,我一直很想當面感謝您。”
步燁峰坐在沙發上,邊上就是副導演和製片人,這話一出來,那兩位的眼神就怪異了,似乎不敢相信,還有把小動作擺在檯面上說的?這是什麼操作?
步燁峰也沒看懂,瞄了眼一旁的步臨,“我沒做什麼。”
周野搖搖頭,“步導不要謙虛,要不是您的賞識,我怎麼能有這次的試鏡機會。”
負責試鏡的副導演趕緊跳出來,“周老師不要誤會,試鏡機會是我們一起商討的,覺得您外形合適才通知您更改角色試鏡的。”
“這樣嗎?那真是,感謝各位前輩!我會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的。”周野爽朗的笑,挨個給導演握手,握的製片人邊上的投資方一臉菜色。
步臨全程沉默,步燁峰表示,“行了,你剛到,天色也晚了,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開機,咱們還是用演技說話。”
周野點頭,“是,您放心,上次落選以後我好好的琢磨了蔣老師以前的影片,覺得自己確實差距巨大,很希望時間倒流我能夠再有一次機會,沒想到會有這次的意外,讓我真的能夠接上蔣老師的班,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辜負諸位前輩,以及蔣老師的期待。”
步燁峰點點頭,話說的還不錯,就是太市儈太油,就演員來說無可厚非,不會動點嘴皮子上不來,但就女兒的朋友這一點來說,這男人的城府太深,他喜歡不起來。
回到房間,已經九點,周野進了屋就往沙發上一癱,“我討厭見人說鬼話。”
“那你為什麼還要說?”步臨也不喜歡,所以她選擇不說話,可剛才看周野說的挺歡樂的啊。
周野翻了個白眼,“不說鬼給你發工資吃飯啊?”
說道這個,步臨幽幽道,“我已經很多個月沒工資了啊……”
“啊?”周野抬頭,“君姐不給你發工資?”
“是啊。”步臨點頭,“君姐……直接把股份給我了……”
“……” 周野不敢置信的看向步臨,“何君悅瘋了?”
“沒吧。今天上午籤的合同,看著不像瘋了。”步臨一本正經的回答。
周野扶額,“行吧,我知道了,合夥人,吃夜宵嗎?”
步臨翻開隨身筆記本,“不是變成了合夥人,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