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回不去家了。”
這謊撒的有無數漏洞。陳夏生硬著頭皮扯下去,暗暗祈禱沈天鬱網開一面,能饒過他這一次。
沈天鬱冷靜的,“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你又怎麼了?臉被馬蜂蟄腫了?”
陳夏生暗罵道,該死的秀秀,回去就撕了他的嘴。
沈天鬱說的平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臟怦怦的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夏生聲音有點微弱,特別虛:
“不告訴你行嗎?”
“不行。”沈天鬱斬釘截鐵。
攻管嚴的陳夏生遲疑了一下,妥協了,告訴沈天鬱一串醫院的地址,說:
“我在這裡。”
“你怎麼受傷了?”
“……跟人打架。”
沈天鬱猛地掛上電話,氣得眼前發黑。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沈天鬱很少和他生氣,比較激烈的兩次,一次是陳夏生與別人打架;一次是在醫院,陳夏生說要陪他一起死,沈天鬱罵他‘你給我滾’。
所以當他聽陳夏生說跟別人打架的時候,沈天鬱氣得不輕,想了想,拿著錢包就往外走。
尤金蓮見他走的匆忙,問:
“花芽,你幹什麼去啊?”
“去醫院。”沈天鬱說,“陳夏生又和別人打架了!”
尤金蓮驚叫道:“哎呦這個死孩子……傷得怎麼樣啊?”
沈天鬱剛才光顧著生氣了,也沒問他傷勢如何。不過聽陳夏生的聲音,除了心虛沒有疼痛,估計沒什麼大事。
他回答道:“沒事,晚上我把他從醫院裡接回來,媽您別管了。”
“他老打架也不行啊,”尤金蓮好心的煽風點火,目的也是想讓陳夏生懂點事。她知道陳夏生只聽沈天鬱一個人的話,就道,“這回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狗蛋,這個臭小子,這麼大人了,還不讓人省心。花芽,你聽到了嗎?”
“嗯。”沈天鬱點點頭,關門的聲音比平時大,顯然氣得夠嗆。
坐計程車往醫院趕,一路上沈天鬱想了不少事情。他不想收拾陳夏生一頓嗎?當然不是,他恨得牙癢癢,很想立刻衝到醫院揍他一頓。揍臉上不好看,屁股上肉多,就照著那邊狠揍吧。
沈天鬱臉上表情陰測測的,這個俊朗的少年臉上露出猙獰而複雜的表情,讓司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但是當沈天鬱看到陳夏生的樣子時,他突然懶得揍他了。
陳夏生初中的時候曾經因為打架而手臂骨折,不敢告訴家裡人,就這麼自己硬扛著,到半夜沈天鬱突然發現身邊的人呼吸急促,身體高熱,還因為疼痛而不住呻/吟,叫醒了尤金蓮,才發現陳夏生的異狀。
陳夏生疼得厲害,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鼻樑流下,差點哭出來。那時候沈天鬱明確的要求他,下次絕對不能打架。拳頭,並不是解決辦法的途徑,你把別人打上了,他懷恨在心,找個更厲害的人揍你。你也懷恨在心,再找人揍他——
這不是沒完沒了了嗎?沈天鬱很害怕下次見到陳夏生的時候,他被別人揍成無法挽回的狀況。
陳夏生聽沈天鬱的話,自從和他做了保證,很長時間沒有再犯。沈天鬱以為這件事又過去了,眼看陳夏生工作也找好了,一切都走上正軌,剛鬆了口氣,就出了這檔子事。
陳夏生傷得不重,可是傷的地方很要命。
他的右臉頰上貼著醫用的消毒巾,被膠帶固定在臉上。看樣子是很長的一道傷口,不知道有沒有毀容。
沈天鬱手抖得厲害。他氣急反笑,心裡非常失望。他深呼吸,喘勻了氣,慢慢走到陳夏生床邊。
沈天鬱開口道:
“臉怎麼了?”
陳夏生深深低著頭,表現的很是心虛,咬著牙,牙根都要從腮幫子裡咬出來了。他擠著聲音說:
“……被刀劃了一下。”
“身上還有傷嗎?”
“……後背上還有一道。”
沈天鬱語氣冰冷,聽不出感情:“為什麼和別人打架啊?”
“……”陳夏生不說話了,害怕的很,頭都不抬了。
“嗯?”沈天鬱壓低聲音,繼續逼問。
“在馬路上遇到個人,我看他……”
“看他眼熟,以前跟你有過節?”沈天鬱站起身,看著他,問。
陳夏生一下子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沈天鬱,半晌點頭,忙不迭地說:“對,對對對。”
看他這幅模樣,估計剛才的話不是事實。可是事實一定比剛才那個更惡劣。
沈天鬱板著臉,溫潤的臉變得無比冰冷。他吸了口氣,問:
“你除了臉上、背上的傷,還有其他地方傷著的了嗎?”
“沒了。”
“那好,”沈天鬱從後面的褲兜掏出錢,把裡面的現金都放到桌子上,拿水杯壓在上面,面無表情地說,“你自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我,不管你了。”
沈天鬱說的一字一頓,就看到陳夏生登時睜大了眼睛,張開嘴,幾次閉合,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都沒說出來。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陳夏生卻能聽到耳邊‘嗡嗡’的耳鳴聲,一時間心痛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之間。
沈天鬱殘忍的看著陳夏生。他就是想傷害他,在陳夏生能生活自理的情況下,這個懲罰比揍他一頓更能讓他長點記性。沈天鬱想好了,就這麼晾著陳夏生兩天,等他反省夠了,再重新‘管著他’。
沈天鬱放下錢就要往外走,只是還沒走出去一步,就被陳夏生從後面拽住了。他緊緊抓著沈天鬱的衣角,全身顫抖。陳夏生大喊:
“別——花兒!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不管我!”
醫院裡人來人往,都看著這兩個極其英俊的小夥子,只見其中一個高大強壯、面板較黑、臉上貼著紗布的男人抓住另一個穿襯衫的男人,手抖得厲害,眼淚幾乎流出來了。
沈天鬱本想不聽,一甩手欲將他甩開,可是陳夏生抓得緊,死死不放,後來乾脆從後面摟住沈天鬱的肩膀,低聲‘嗚嗚’哭了起來。
沈天鬱最煩陳夏生拿哭當武器。小時候他不想上學,坐在街上仰著頭大哭,只能聽到他張大的嘴裡冒出野獸似的哀嚎,可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一看就是假哭。
可是現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溼潤,沈天鬱掙扎一下,吼:
“陳夏生!你躲開,別沾著我!”
陳夏生不躲開,低聲哀求:“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花兒,別不要我……”
“你說說,你犯過多少次了?”沈天鬱厲聲道,“初中的時候就不讓你打架,後來你私下弄過多少傷回來?你工作那幾年,回來的時候好幾次身上有擦傷,別以為我不知道。陳夏生,你要怎麼著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