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對這個男子有了些不自在。
「你要出去?」
「是。敢問燕大當家找在下何事?」
「沒什麼重要的事。」
燕無過不請自入,甚感興趣的在房內繞了一圈。
缺水更不自在。
他本身就對這個大魁首的身分有點懷疑,前晚會議上他看他的那一眼,難受的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這兩天見他莊重嚴肅一如其它幫派的首腦,這才把不安稍稍按下。
可如今又見他如此輕佻的態度……
「對不起,在下有些事要出門辦理,如果燕大當家沒有事情吩咐,那麼……」
「呵,你怕我?」燕無過在他身邊站定。
缺水想退又怕對方瞧他不起,硬是忍住沒動。
「恕在下不明白燕大當家的意思。」
燕無過點點頭,面色似笑非笑,「你讓你身邊的侍從調查我?」
「調查?燕大當家的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而且陳默也不是我的侍從。」
缺水開始緊張,因為懷疑燕無過的身分,他確實有請陳默幫他留意此人。
「這樣吧,這裡也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重新約個地方,你有什麼疑問不妨當我面問出。我必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缺水覺得不舒服極了。
這黑道魁首看他的眼光太異樣!那種目光……哪有人這樣看人的!
「今夜亥正,周址園見。」
周址園?!缺水心中一驚,再抬頭就看到燕無過的身影已經跨出大門。
去找陳默,陳默不在,想是父親又交代了他什麼事情。
想把燕無過約他在周址園相見的事告訴父親,又覺得沒有事實證據,說給父親聽只怕他也不信,何況燕無過的身分也不同。
去,還是不去?你在怕什麼?缺水問自己。
你不是正愁找不到留燕谷的蛛絲馬跡嗎?你不是想幫父親做些事減少他的負擔嗎?你不是已在心中發誓,定要幫助陳默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嗎?以你現在的功力,就算那個燕無過有問題也不可能輕鬆把你拿下。
如果想離開,拼了命總能逃出吧?你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你還是不是男人?!挺起胸膛來!你是袁缺水!武林大盟主袁正嘯的兒子!雙手一擊掌,青年做下決定。
吃過晚飯,缺水找藉口溜出王家。
燕無過只說周址園見,但沒說到底在周址園什麼地方見。
這周址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聽說是某京官下放後買來的藏嬌園,卻因不慎口舌被今帝派人封口,事過十幾載,嬌人她去,周址園缺人照顧也就這樣荒廢了。
奇怪的是,荒蕪多年沒有主人的園子按理應該由官府接管,或賣或拆,為什麼荊州官府會任它一直荒蕪置之不理呢?佔地三十畝的周址園雖雜草叢生,所幸還未破落到不能住人的地步。
缺水在亥初到達,因為多日在此勘查,他對周址園的地形已經非常熟悉,穿過幾個園中園沒看到有人,看看眼前一排黑漆漆的廂房,缺水決定一間一間找過去。
他不想等著讓燕無過來找他,他希望自己能掌握主動,如果發現不對,也可以及時退出。
夏季草長螢飛,蟲蛙的叫聲此起彼伏。
今夜無月星也稀疏,一陣風吹過,周址園內響起一片悅耳的鐵馬聲。
缺水抬頭看看屋簷,小巧的鐵馬在風中打著轉,與清涼的晚風嬉戲著。
缺水的面容柔和了許多。
自己真是太緊張了。
一定要打敗他!遲早一天一定要打敗那個惡魔!缺水在心中發誓。
他真的不想被那些夢魘糾纏一輩子。
他不敢跟陳默說,如果陳默不在他身邊,他晚上甚至不敢閤眼。
一閉上眼睛,他似乎就能感覺到那地牢中的陰冷正一點點向他襲來。
右手第四間廂房透出了朦朧的燭光。
什麼時候被點燃的?人又是什麼時候進去的?缺水盯著那間廂房思緒百轉。
一步步,小心翼翼向那間廂房接近。
廂房內似乎沒有人的氣息,太安靜了。
他手按在門上輕輕一推。
屋內果然沒人,一根紅燭在床頭小櫃上發出熒熒之光。
這是一間臥房。
紅色的床帳被兩邊掛起,一抹流蘇從帳頂垂下。
大紅的被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嶄新的竹蓆還能聞到竹子特有的清香。
缺水眨眨眼睛,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間房他剛才看過,那時這房裡除了一張沉重的木床、一個床頭櫃外,連把椅子都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剛才進來的時候這裡明明到處落滿了灰塵,他用鞋子踩下去都能踩出腳印,而如今卻乾淨的就像剛被四、五個勤快的僕人打掃過。
他甚至還能聞到花香味。
花香?身體一軟,缺水痛罵著自己倒了下去。
第四章
王清竹藉口遊玩,其實乃是奉父之命在城中調查不省之人。
柳如飛、齊松雨等人哪裡熱鬧就往哪裡鑽,這也正好稱了王清竹的心,樂得帶他們到處瞎轉。
品香居,荊州城內最好的飯館。
剛才又接到袁缺水出外的密報,知道他在查什麼,王清竹認真在想,要不要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先掂掂這個人的斤兩。
雖說不擔心人生地不熟的盟主少公子能查出什麼,但如果真的給他在大會之前先立下功勞,他王家想問鼎這次盟主之位也會變得難上加難。
也許父親並無問鼎之意,但對王清竹來說,這個武林第一人的位子卻充滿了誘惑。
論武功,王家已經沒有人可以勝過他;論文學,當朝大學士親自教出來的兒子相信不會輸給那些江湖草莽;論計謀……王清竹嘴邊勾起一個自傲的笑容。
「清竹兄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柳如飛順手給他把酒斟滿。
「我在想……柳兄準備什麼時候迎娶白小姐?如此美貌的女子,可真是讓小弟動心啊。」
此話一出,全桌悶笑。
柳如飛對白杜鵑的情意,大概是人都能看出來。
白杜鵑低頭不語,面紅如桃。
「咳咳,清竹兄說笑了。」
柳如飛面色通紅,看向白杜鵑的眼光卻也顯得甜蜜。
「說起美貌,白姐姐不要生氣啊,那位飛鷹社的大魁首,乖乖!」年紀最小的齊松雨故意嚥了口口水,又惹得眾人一陣笑。
白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