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描了眉,塗著豔紅的胭脂,穿著水藍色的長裙,腰被白色的腰帶緊束著,顯得很是不盈一握,髮式尤為複雜,卻只有兩個珍珠的寶釵裝飾,其餘的青絲散開來,落在身後和胸前,不管怎麼看都是個讓人眼前一亮並且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美人’啊。
可惜‘美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只見他悄悄撩起旁邊窗戶的簾布,看了看前面還有多少人在排隊,發現馬上就要到他了以後,尷尬的把領口捂的更加掩飾些,然後坐姿端正,儼然一副高不可攀的冷豔模樣,藏在廣袖中相握的手卻不住的捏著手指,順便還把腳縮進了百褶裙中。
幾個時辰前,寧竟瑤還在地下錢莊後面的房間裡不出來,寧願光著也不想穿女子的服飾,他坐在床上,連被子都只是隨便的搭在身上,一隻腿摺疊著立起,一隻撐平,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坐著看書,連雙腿間那私密的小花都露出來也沒有再在意了,直到鄒祭天進來……
男人知曉鄒祭天早就知道他身體的異狀,所以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
或許在他心底,篤定著鄒祭天不會對他做什麼,起碼現在不會。
當時鄒祭天進來的時候,就立馬把門關上了,一步步朝男人走來的樣子,讓寧竟瑤都能感到對方步伐的沉重和呼吸刻意的放緩。
寧竟瑤沒有說話,眼神卻很明顯寫著‘不配合’三個字,堅持著自己的堅持。
寧竟瑤雖說很懂得如何開導自己,這次卻怎麼都不能,他總覺得自己穿上了女人的服飾,就真的承認自己是個怪物,自己承認的怪物……
他是個男人,從來都是!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鄒祭天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寧竟瑤放下了心裡那些太過執著的堅持,他說:“王爺是想被新皇帝抓回去,還是隻是穿一下這種服飾,永遠都不再回來呢?”
然後寧竟瑤不知怎麼了就被鄒祭天服侍著穿了衣裳。
鄒祭天以前在寧王府就經常伺候寧竟瑤這些事情,動作嫻熟,就連梳個髮式都能精細漂亮,妝容就更不用說了,也是鄒祭天畫的。
當鄒祭天畫好了以後,拿著銅鏡讓男人看的時候,寧竟瑤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看,他只是問青年說:“這樣真的可以矇混出去?”
“自然。以假亂真都可以。不、比真的更好。”
寧竟瑤頓了一下又問:“可以把水袋中的水放少些麼?這樣堆在胸前……很奇怪……”
青年雙手還幫男人託著那胸前的水袋,往上攏了攏,說:“已經很小了。”
然後寧竟瑤就坐在一邊看著鄒祭天收拾東西,準備音量,給自己換上相配的衣裳,然後去租馬車,交代事情,等等,最後來叫他可以出發的時候,寧竟瑤問了一句自己恨不得收回的話,說:“祭天……”
“嗯?”
男人侷促的站在屋子裡,連走路似乎都不太會了,身體僵硬著,咬著唇瓣,而後小聲的問:“我……看起來……如何?”
鄒祭天忽的笑了,走到男人身邊拉起男人的手親吻著男人的手背,視線看進男人的眼底,聲音低啞的說:“娘子,你美極了。”
“喂!車廂裡是誰?!”
突然一聲粗莽的嗓音喝道,將寧竟瑤從讓他尷尬又莫名心悸的回憶中拉回現實。
只聽車廂外化裝為他夫君的鄒祭天對那侍衛回道:“車廂內是我娘子,近日偶感風寒嗓子說不了話,不便露面,能否通融通融讓我夫妻二人出城?”說著,有銀兩的聲音發出。
“走開!必須檢查!”
寧竟瑤就知道不可能給點兒銀子就能出城,於是做好了準備,但是等那簾布被全部掀開的時候,男人的心還是緊張的快要跳出來!
他都不敢看那侍衛,心裡焦急的想著這侍衛看了就趕緊放他離開吧,又一邊擔心會不會被發現,結果卻一把被抓住了手腕!
寧竟瑤這才猛的抬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馬車附近圍來了不少侍衛,將鄒祭天隔離了開去,一人竟還直接把他拉下了車,哈哈大笑:“小娘子你生的如此惑人,跟你相公著實吃苦,不如跟了哥哥我!”
說話的人是在這裡官階最大的,他話音一落,其他侍衛也都跟著附和,因為寧竟瑤兩人是最後一哥要出城的,於是這裡除了男人和鄒祭天,剩下的竟全是侍衛!
那侍衛長大抵是長期做這樣的事情,手攬著男人的腰就想要將男人橫抱起來,炫耀一番,沒想到剛碰到,就被‘美人’‘啪’的一聲打掉!
“滾!”男人冷淡的吐出這個字,眼睛卻是看著鄒祭天的,眼底有著明顯的信任。
果不其然!
在侍衛們反應過來大喊著“就是他!抓住他。”的時候,鄒祭天已經閃身到了馬車旁邊,從裡面拔出長劍,瞬間滿地鮮血綻開,從那群侍衛中殺出一條路來,攬著寧竟瑤的腰上了一匹馬,朝城外衝去!
“快!關城門!!”
‘吱呀——’的一聲,城門在兩人過去之前轟然關閉!
第八十二章:野獸
大概人就是這樣的,當你風光無限的時候,被所有人捧著,落在泥土中後,也就沒有人記得你的好了。如果再和利益掛鉤的話,更加讓人寒心的事情,你都會遇到。
在城門關上後,形式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不少侍衛攔著寧竟瑤和鄒祭天騎乘的馬,還有人踩著同伴的屍體跑去叫來援兵,頓時大街上都在喊著:
“快!他就是寧王爺!就是他!抓住他!”
“抓住了有賞啊!”
“萬兩黃金!快!不要讓他跑了!”
寧竟瑤被鄒祭天護在懷裡,腰間是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身後是溫暖充滿保護欲的胸膛,耳邊是鄒祭天炙熱的呼吸,他看著身邊吵雜而滿是鮮紅的場面,瘋狂了的侍衛和一些企圖分一杯羹的百姓,一時間竟笑了,臉頰上飛濺著幾滴不知是誰的鮮血,襯得男人此刻的模樣無比耀眼。
身後的青年像是殺紅了眼,摟著男人的腰的手越發的用力,同時手起刀落的動作也越發的利落霸道,有不少人因為青年太過厲害而膽怯的後退,尤其是那為侍衛長,雙手被砍掉,雙目被刺瞎,驚恐的慘叫著蜷縮在地上,還不忘往遠處爬去……
時間不能拖的太久,不然他們的援兵到了對男人他們會很不利,於是寧竟瑤微微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