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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相聚早,竅迷有心醉床笑,暗室白光碎蓬草……九臣,你後悔麼?”

男人的聲音帶著不解和不甘,總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到現在才想要問問友人,在這樣的世道,義無反顧的承認自己的心思,到底圖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友人看著面前的寧王爺,笑而不語,良久,低下頭,有晶瑩的水光順著友人的面龐滑過下顎,最後砸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侵蝕出一個小小的溼點……

他說:“我後悔……後悔的是這輩子,我不是女人……”

“竟瑤,你說,人有沒有來世?”

“若是有,我好想在奈何橋上等著他,來世我為女來他為男。一世也好,好想要一個奇蹟……”

有冷風吹過陰森的長廊,將獄中泛著幽藍色的燭火吹的搖搖晃晃,斜影婆娑。

……

易九臣死了。

死的時候,寧王爺抱著一罈子酒倒在花園中,慵懶,卻又被陽光照耀的整個人璀璨萬分,躺在草地裡,頭頂是一棵巨大的櫻樹,飄飄搖搖的灑下粉色的花瓣來,覆蓋在寧王爺的身上,點綴著那被神明眷顧著的人來。

男人不知是醉是醒,半睜著眼,恍惚間,眨眼之際,身邊坐下了一個白衣玉冠的少年,少年坐著,擋住了男人的陽光,將寧王爺一下子籠罩在了陰影下,男人不習慣的緩了緩,側頭看去,竟是尹深。

“姑娘這是借酒消何愁呢?”尹深那深邃的眸子和聚休帝的眼及其相似,淡淡的一瞥,有著讓人驚顫的力量,卻又內斂著,只餘溫柔。

寧竟瑤似是對尹深的撈到並不介意也不在意,單手提著酒壺,就又喝了一口,將那本就被辣的豔紅到讓人晃神的軟唇潤的更加誘人,不理少年。

少年不急不躁的也躺下來,半晌,又復撐起身子,伸手去拿被男人捏在另一邊手上的酒壺,卻被男人躲過,便無奈的說:“你我又並非沒有共用一壺酒過,姑娘羞什麼?”

以往一再的被調笑說成‘姑娘’,寧王爺再不濟也會慍怒,可這次男人沒有,他淡淡的說:“莫再開這樣的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我是男子。”

尹深依舊是那副隨意的模樣,說:“好,不喜歡,便再也不叫了,私下裡,王爺喜歡我喚你什麼?”

男人的手上還是捏著酒壺,尹深壓在男人的身上也捏著酒壺,兩人的姿勢在外人看來該是有多親密,他們大概是不知道的。

寧竟瑤說:“若是在民間,按輩分,我是你堂哥……”

“那麼,哥哥……”尹深說,“賞十四些酒喝吧。”

“別處多的是……”

“可哥哥喝過的甜些……十四喜歡。”尹深說著,趁男人不注意,便將那酒壺搶過,然後就像是所有‘頑劣又乖戾’的‘弟弟’一樣,把那酒壺拿著後就不打算還給寧王爺了。

寧竟瑤也沒有強要回來,被尹深這麼介入自己的身邊,和自己聊上一聊,方才的黑暗陰沉的情緒竟全都消散了許多,並且不知何故。

等到太陽都快要下山了,那一樹的粉色都被照成橘色的時候,寧竟瑤才問身邊一直陪著他的尹深,道:“你去看了嗎?”

看了什麼,自然是去看那易九臣被火燒死的場面的。

尹深是個聰明人,點點頭,說:“去的人很多,他弟弟也在,許多人說他腦袋被撞傻了,看到他哥被燒死的時候血吐了一身,最後還把燒出的骨灰給帶走了,這會兒也不知曉怎麼樣了。”男人無非是想知道這些……

“這樣啊……”男人淡淡的應了,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尹深,你說,人可有前世今生?”

尹深看著男人,眸底一片深色,聲音沉沉的,竟忽然讓寧竟瑤的耳蝸微微發麻:“自然是有的……”

“這樣啊……那便好……”

說完,男人閉上眼,輕輕勾起一抹笑來。

不遠處,一棵更大的櫻樹枝椏上靠躺著一個桀驁不羈的少年,少年眼底毫無波瀾,甚至泛起冷光,手中提著一個酒葫蘆大口喝著,樹下更是堆了一堆空酒壺。

像是專程來找誰,像是專程帶著酒來找誰,像是專程帶著酒想要來安慰誰,卻來晚了……

是的,殷仇來晚了。

有時候,看著自己兄弟和自己喜歡的人走的越來越近,心情微妙的開始不安。而那種不安,伴隨著一對男子相愛而一方死去的事實更加強烈起來!

從殷仇的視線望去,他看得到那兩人挨的極近,最後男人彷彿是睡著了,側過身去,剛好窩進另一人的懷裡。

‘咔’的一聲,殷仇面無表情的將那握著的酒葫蘆一下子捏爆,炸碎的殘渣和酒水沿著他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和藍黑色的衣襟緩緩流下……

一直等到寧王府的管家突然至此,將寧王爺喚醒離開後,殷仇才也離開。

於是,殷仇沒有看見尹深在他離開後的下一秒就把視線移至那裡,全然沒有方才溫柔和煦的模樣,一臉深思。

而此刻,被管家叫醒的寧竟瑤卻是被領去了聚休帝的房間。

行禮過後,坐在書桌旁的聚休帝便揮走了身邊的所有宮女侍衛,看著寧竟瑤,直把寧竟瑤看的頭皮發麻,才緩緩說道:“喝酒了?”

寧王爺對聚休帝禮貌的過分,於是生疏便顯現出來:“小酌一下。”

“沒醉?”

男人一直盯著地面,沒有直視帝王那雙總讓他喘不上氣的凌厲的眼,說:“沒有……”

話音一落,寧竟瑤就聽到聚休帝從那椅子上起身,然後穩步走近他的聲音,那一步步,莫名讓他感到壓迫,卻又不得後退,便生生頂住。

只見帝王走近了男人,鼻尖在那軟唇邊輕輕修了嗅,而後又一下子推開,淡淡道:“沒有嗎?……真可惜。”

寧竟瑤在帝王離開他遠一些的時候,呼吸才正常了些,並不想多呆,也不想深究帝王說的‘可惜’究竟何意。便直接問:“不知陛下召臣來有何要事?”

“也並不是什麼要事……”皇帝站定在距離男人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低沉卻帶著成熟的性感的聲音慢慢響起,“只不過就是想知道,竟瑤你月事提前來的那夜,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罷了。”

寧竟瑤身體頓時一僵。

第二十六章:醉了

寧竟瑤看著管家寧鍾開始讓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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