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笑道:“愛是兩心相印、彼此信任。你不會懂。”
這話怎地恁刺耳?連池沉眸,聲音冰冷:“本太子不需要懂。不過既然你描述得如此美好,本太子不介意,擁有這麼一份愛。”微頓,彷彿命令般慢慢道:“本太子,要你的愛。”
聞言,她不禁失笑。倨傲的越太子,果然不懂得愛。
“你笑什麼?”連池不滿低問,滾燙的掌心在她鎖骨只見來回摩挲,忽而碰到一物,頗為好奇地捏起來,對著微弱的月光看了一陣,疑惑道:“這是何物?”出手冰涼,似玉非玉,像是石頭,可世間哪裡來這樣美麗的石頭,彷彿蘊藏了天地間的靈氣,光彩耀人?
“別碰它!”凌悠然聲音透出一絲緊張。那月牙石正是閻王給的那塊,本已失靈,不能再從中窺探到新鮮事物,然而,就在剛才連池拿起它亂晃之時,她竟莫名感到一陣眩暈,有種靈魂離體之感。
太可怕了。難道說,這顆石頭是將自己魂魄穩固在這具軀體的關鍵?之前玉瑾他們也曾對月牙石好奇,摸過看過,卻並沒這種感覺……
“這石頭對你很重要?”連池似捉到什麼軟肋般,笑了笑,反倒欲將那石頭扯下來。
“你管不著!”
還嘴硬?可她緊繃的身體,已出賣了她的心思。“是、定情信物?”
“與你無關。”凌悠然拼命掙扎,想要將月牙石拽回來。
連池捏著石頭來回翻看,一面笑問:“誰送的?雲三?南宮緋月?又或者、蘇清絕?哦,對了,剛才你似乎找誰來著?”偏頭,想了下,“你原來是為蘇清絕而來。你以為,他在這兒?”
“原來、你也喜歡他……可惜——”
“可惜什麼?”聽得他提到絕,凌悠然有些緊張地追問。
連池意味不明地一笑,“女人,你還真貪心。有了天下第一殺手雲三和富可敵國的南宮緋月還不夠,竟然連我大越國鎮南王世子也敢肖想。不過可惜,你與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凌悠然驚詫:“蘇清絕,是鎮南王世子?怎麼會?他姓蘇,鎮南王姓肖!”
“蘇,乃隨母姓。”
連池丟開石頭,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啃咬,耳語般說道:“你別痴心妄想了。且不論他願不願意嫁你為夫,鎮南王也早給他訂下了世子妃。這次回去,就要成親了。你若真想見他,不若與本太子去趟越國,或許還可趕上喝他一杯喜酒。”
蘇清絕要娶親了?這個訊息彷彿晴天霹靂,讓凌悠然腦子裡轟隆隆作響,轉瞬便作空白。一時如墜冰窖,冷得牙齒打顫,一時又彷彿置身熱爐,血氣直衝腦門。
原來他回越,乃是為娶親。虧得自己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受連池脅迫……君墨說的那些動聽的話,不過是安慰自己,蘇清絕他,根本對自己沒有半分心思。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心亂如麻,只聽得連池的聲音一會兒遠一會近,卻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麼。直到唇上傳來一陣劇痛,才驀然迴轉了神思。
“終於回神了?”連池冷笑著,大拇指輕擦去她唇上的血跡,“男人而已,憑你地位要多少沒有?犯得著為蘇清絕失魂落魄至此?”
“但是蘇清絕只有一個。”她一字一頓說道,語聲如夜風般飄忽幽涼,“你為什麼不讓我保有這一絲的幻想?”
“愚蠢!”連池淡淡哂笑,那不屑一顧的神色在她看來,當真刺眼之際,一股莫名的情緒忽湧上來,凌悠然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被禁錮頭頂的雙手竟然一下子掙脫了他的鉗制,就在連池以為她要掙開自己的時候,她卻反而勾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吻了上來,一手還胡亂扯開他的衣服。
突然的熱情,讓連池不由怔了下。不過須臾,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她扯的七七八八,感覺哪柔軟的嬌軀如蛇一般纏了上來,一種難言的暢快感直達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哼了聲,鐵臂一收,握住她的纖腰,將她狠狠地頂在柱子上——
然而,轉瞬卻猛地將她推開,迅速地挪開距離。
她也不糾纏,靠在柱子上,微喘著,斜眼睨來,笑得如同惑人的妖精:“剛才不是說要征服我要強我?怎麼,這會卻不敢了?”
連池擰眉,靜靜看著她,道:“你這樣子,與那些處心積慮爬上本太子的床的女人有何不同?本太子要征服的是那隻尖牙利爪的小野貓,是驚採絕豔的無憂郡主。可現在的你,是嗎?
一席話,如醍醐灌頂,凌悠然打了個激靈。神色怔然,目光卻逐漸清明。
連池又道:”這樣的你,本太子不要,亦不屑!“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盯著他倨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凌悠然自失一笑,攤開掌心,低問:”我到底在做什麼呢?“怎可因為一個訊息就失去分寸,自暴自棄?連池說得對,剛才的剎那,那並不是自己。
別說旁人,便是自己也要厭棄。
縱然蘇清絕真個娶了別人,又如何?人世間哪能事事圓滿,有時候,求不得,未必是最苦的!
前世那般艱難都始終堅定,不曾失去自我。怎麼區區一個訊息,就將自己逼至如斯境地?看來,是最近生活太過安逸了……
怔然良久,平復了心緒,這才整理衣裙,將地上散落的物品一一撿起來,收好。轉身離開。
剛踏出月洞門,眼前寒光閃過,脖子上一涼,垂眸一看,寒芒流轉的劍身,正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凌悠然抬頭,對上一雙含怒的鷹眸。
”玉面將軍,你想幹什麼?“
”殺你。“玉驚風吐字,將劍壓了壓,一縷血痕出現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凌悠然神色未動,淡淡道:”我現在沒心情與你玩。將軍若還想再穿一次裙子,改日無憂定當奉陪。“說著,竟然不顧頸上利刃,徑自往前走,眼見利劍就要切開她的喉嚨,玉驚風倏然一驚,將劍收了回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旁若無人離開的背影。
這女人,當真不怕死?剛才剎那,若他反應慢上半分,她就人頭落地了!
走到安全距離之外,凌悠然驀然回頭,衝他嫣然一笑:”將軍,記得還我裙子啊!“旋即趁他未發飆之時,飛快地跑開。
連池未發話,玉驚風是絕不敢殺了她的。
回到房間,只見太女正坐在案几後,認真觀摩著桌面上攤開的一副圖紙,心陡然一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