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是更有趣麼?耶娜最喜歡看人陷入絕路時的樣子,如今,也該自己嚐嚐深陷絕地的那種無望滋味!”
所謂密道,不過是個障眼法,他剛才出入的地方,乃是牆壁上的極短的通道,如今已被玄鐵覆蓋,而地底下全是十分堅硬的岩石,根本無法挖通,耶娜即便再有力氣,也無法從那堅不可摧的岩石之中挖出條出路來,何況他在密道表土中早就滲透了各種劇毒,中了劇毒的她,無異於沒牙的老虎,再有手段也施展不出來。而他,也絕不會留給她解毒的時間。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裡面傳出耶娜聲嘶力竭的咒罵,那聲音如此之淒厲,令人心驚肉跳。冷皺了皺眉,轉而看向雲歸,但見他吟了一抹至清至淺的笑,溫柔至極卻也殘忍至極。
“點火!”
冷頓了下,領命道:“是。”鐵牆之上潑上特製的火油,沾火即染,且火勢威猛,又沒有煙霧。
不過片刻,密不透風的鐵屋子便成了一個烤爐,在裡頭尋找出路的耶娜察覺不對,愈發絕望狂躁起來。
叫罵聲淒厲如泣血,十分滲人。
“雲歸你這卑鄙惡毒的小人,你以為這點手段就可以要老孃的命,休想!哈哈,你如此忘恩負義,定然不得好死!……哈哈,以為剛才給你服下的是解藥,哈哈,那是比嗜心蠱更刁鑽的蠱毒,若無我的精血,不日蠱蟲便會破體而出。我若死,你必死無疑——不想死,就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恍若癲狂之聲伴隨著一陣陣詭秘的哨音模糊地傳出。
冷的眉頭深擰:“主子,那藥——”
雲歸輕輕搖頭:“那藥,我並沒有服用。”
冷出了口氣,“幸好主子機警,沒有用那藥。可是,嗜心蠱怎麼辦?主子——”見他嘴角滲出血來,不由大驚失色,知道耶娜的哨音催發了體內蠱毒,情急之下,脫口道:“不如先放耶娜出來,逼她交出解藥再說。”
“不。”雲歸的聲音雖輕,卻無轉圜餘地,“失去此次機會,就很難殺了她。耶娜生性多疑狡猾,這次所以會栽,不過是因為這裡她十分熟悉心存輕忽,加上南宮緋月對她的誘惑巨大,一時失察才落入我精心佈置的陷阱。
”可是——“冷看他臉色慘白,還欲再說服。
即便痛苦到極致,雲歸面上卻還是露出一絲笑意,他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跡,態度決絕:”我與耶娜之間,只有一人能活。今日我真放了她,她亦不過給我解藥。相反,他日死的人就是我。冷,你還看不懂?耶娜此人心胸狹隘,早在我脫離她掌控之時,她便不打算放過我。如今,更不會。南宮緋月,她勢在必得,且須得絕密,所以,最後必殺你我滅口。“
雖不知耶娜為何執著得到南宮緋月,但觀她行事,必然不會將他交回族中處置,而是另有圖謀。
冷聽他一說,也醒悟了過來。眉宇間愁雲更濃:”你身上的蠱毒該如何是好?“
”嗜心蠱發作時雖是痛苦,卻還不至於一下子要人性命。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火勢已頹,屋內耶娜的慘叫漸漸低下去,只剩下細微的痛苦呻吟,雲歸微微一笑,道:”讓人封了院子,我們離開。“
冷點點頭,這宅子地處僻靜,加上週圍都是無極門的暗茬,目前為止並沒有驚動旁人。不過還是仔細交待屬下,嚴密關注,以防萬一。
兩人出了宅子,上了馬車。見方向不對,冷遲疑了下,問道:”不去見無憂郡主麼?“
雲歸無力地靠在車壁上,聲音隱含痛苦之意,”不。暫時不去。去無瀾居。“眼下這狼狽模樣,還是不要見她的好,以免她擔憂。
冷不解,卻不多問。目光落在車廂內側的南宮緋月身上,閃過一絲冰冷,”主子,不如殺了南宮緋月?“利用他除去耶娜,如今留著他已無價值,反而給主子多添了一個勁敵。
聞言,雲歸抬眼看他,藍眸深深,一片冰涼,”冷,你我相隨多年,我以為你是瞭解我的……雖然明白你為我著想,然而,我希望,不要再聽到這樣的話。“
冷心頭一凜:”是。“
靜看他片刻,雲歸緩緩閉上眼,默然如石雕。縱然心性冷酷,他亦有自己的原則。揹著她利用南宮已是不該,若還私下殺害,揹負這樣的枷鎖,他又有何面目與她相守?
*
凌悠然禁足府中,風平浪靜過了幾日。
而府外,則早已掀起了驚濤巨浪。敏郡王通敵叛國的訊息如插了翅膀般,傳遍了全城。
市井中議論紛紛,朝堂上暗潮洶湧。
這一日,一道賜婚的聖旨頒至郡王府,恰如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千層浪。
女皇陛下竟然將八皇子與雲相之子同時賜婚與無憂郡主為正君。這個訊息震驚朝野,無論是暫時觀望的還是趁機對郡王府落井下石的,紛紛暗中揣度女皇究竟是何心思。
敏郡王所犯乃是大罪,一旦查實可是誅九族的,如今女皇卻將心愛的皇子和權傾朝野的相國之子同時嫁給無憂郡主為夫,究竟是何用意?
那些本想趁機扳倒敏郡王好奪她手中兵權的,一時之間搖擺不定,不知是該繼續落井下石還是要及時收手。這也許,是女皇陛下給出的一個訊號,一種態度。
凌悠然接到聖旨時,亦是十分意外。一時之間,又是驚又是喜。喜的是,和雲郎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結合。驚的是,女皇陛下還是將小正太硬塞了給了自己。
無論如何,聖旨已下,終不可能再行更改。凌悠然糾結了一番,便釋然了。不外乎多養一個人,還是個粉嫩嫩的可愛正太,閒時逗逗樂也是不錯!
雖然賜婚聖旨已下,然而,郡王府的禁衛並沒有因此而撤離。反而,比之前更為嚴密。
也因此,外面天翻地覆,府內依舊平靜得很。
翌日下起了細雨,綿綿密密,交織如網。暮色時分,郡王府的側門悄然而開,一身披斗篷之人在十數護衛的簇擁中進了府。
府中的守衛定眼一看,嚇得即可驚叫出聲:”郡王?!“
”嗯。莫要聲張。“低沉的女聲說道,隨即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走進主院。
府內關係經過一番精心梳理,凌悠然的訊息亦十分靈通,片刻之後,便得知敏郡王回府的訊息。
居然、秘密回京了?怎麼回事?凌悠然十分震驚,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