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看到上面的“龍空”二字,我倒有些想起這孩子的另一個爹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夠了!再想下去我就要跟唱戲的一樣哭起自己孤兒寡婦生活淒涼來了。難道我堂堂一個魔教教主,還自己養不了個孩子?
就算是他活著,這孩子也是我的,和他沒半分關係。這些名字裡凡是沾了龍字的,一概不要!於是我乾脆把那張紙撕成小條,除了龍空、起點這樣我曾在龍九面前抨擊過的,全數堆在了孩子面前叫他自己選。
這孩子也比前兩天好看得多了,肌膚都轉成了雪白的;眼睛也大,窩摳眼,像我;臉龐柔和,下巴尖尖的,頭髮也長出來了,和剛生出來時那個小怪物簡直是天差地別。若非他看著真像我……也有點地方像龍九,我都要懷疑這孩子是被人調了包。
姓秋的也擬了張名單,我連掃都沒掃一眼,直接團了扔到角落裡,從孩子手裡展開了他抓起來的那個名字——“百里縱橫”。
真是好名字,縱橫中文網、不,縱橫天下,氣吞宇宙,不愧是我的兒子。將來這孩子自然也要像我一樣殺伐決斷,氣宇非凡,作一代稱雄天下的魔頭。
想當年我爹孃生下我時,怕不也是懷著這樣的欣喜和期待。我怎可辜負他們的期許,怎可不給我兒子做個好榜樣,給他留下足以傲視群雄的基業?
我將他的襁褓放在腿上,輕輕握著他的小手,帶著掩飾不住的微笑對百曉生說道:“我原先有一本魔教武功秘藉和一塊玉牌都落在了冼冰刃那裡,你替我拿來,就當是我這個父親送給他的禮物了。”
百曉生應了一聲,伸手就找我要孩子,說是到了點要吃飯。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吃飯問題。雖然我們這本書裡的人物不吃不喝其實也死不了,但是平常生活還是和書外之人差不多,一日總有三餐的。
之前看那些小說裡,不是產乳就是乳頭餵奶,我下意識就決定讓孩子餓到長牙了。沒想到百曉生還有給他弄飯食的本事,我一時心中好奇,便叫他當場餵給我看。
說實話我私心裡還真有點期待現場表演那些小說裡的……呃,特技。沒想到輪到這本書裡,就是普普通通地倒碗牛奶、兌上米糊,拿小勺往孩子嘴裡喂。喂得又慢,也沒什麼花樣,我看了幾眼就學會了喂法,自己拿勺往裡他嘴裡灌著玩。
餵過午飯,秋嵐緒便吩咐人把孩子抱走,關閉房門,坐在對面椅子上正色說道:“你這回早產,我難辭其咎。作為補償,但是我所有之物,任你選擇。”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臉上慢慢凝出笑容,故作玩笑地問道:“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他依舊神色不動,微點了點頭:“等本文結束之後,你要取我性命,我絕不反抗。”
我笑得越深,心底的主意也越定。要他的性命有何用,他心甘情願給我的,我都不要。我只要玉嵐煙的性命,要這本書半途腰斬,要他眼睜睜看著我斷了他最終BOSS的戲份,要他眼看著心愛的小受死無葬身之地,要他這一世活在悔恨當中。
反正我魔教已有後人,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對他搖了搖頭,慢慢斂容低首,誠摯地求道:“爹,自打生下這孩子,我就覺著過去的事都不值得在乎。我現在只怕縱橫出生太早,身體出什麼問題。我想替他洗髓易筋,打通任、督二脈,好讓他體質強健起來;可我武功遠不如你,所以現下要為他求你這一回。若你能調理好他的身子,那咱們之間的……不,我以後就不再這樣逆著你的心意,故意氣你,咱們仍舊做一對親密父子如何?”
這世上哪有魔教妖人說話可信的?連我自己覺著這話假得可笑,可是秋嵐緒竟信了,臉上純然一派驚喜之意,走過來抱住我,連聲答道:“歌兒是我親孫子,我當爺爺的理當為他調理身體。你現在還在月子中,不可多費心力,只要靜心等幾日,我便能替他打通經脈,還你一個資質絕倫的好孩子。”
我順著他的力道伏下了身,把臉埋在他胳膊裡,忍著頭皮麻癢之意撒起嬌來:“爹,我要親自看著縱橫,以後你叫人把他帶到我房中來好麼?你替他打通經絡時我也能在一旁看著,幫些忙……縱幫不上忙,總也安心些。”
孩子到了我手裡,我的心就定下來大半,每日除了打坐調息恢復武功,就是抱著他說話玩耍。秋嵐緒替他灌輸內力時我就坐在一旁看著,調些牛乳羹湯,等他們行功完畢再替孩子餵食。
縱橫畢竟年幼,比大人經絡更為嬌嫩,秋嵐緒每日行功時間不短,耗費的功力也極多。好在這孩子遺傳了我的天份,根骨資質都是上佳,又兼年紀極幼,要打通脈絡倒比大人快許多。
我每回抱他時都會將真氣探入他體內,替他檢視身體狀況。秋嵐緒對這個孫子確是十分上心,不止替他疏通經脈,更將自身真氣匯入他體內,在這孩子氣丹田氣海中點滴存下。有了內力傍身,不僅不容易生病,待到他年長後修習武功,更是會事半功倍。
別的事上我雖然怨恨他不少,可看在這孩子份上卻當真要好生謝他一謝。
短短七日之間,縱橫的經脈便全數被打通。替人打通經脈本就是極耗時費力的事,再加上秋嵐緒著意求好,不僅打通經脈,更日日用內力溫養縱橫的經脈,這七日下來,竟生生瘦下了一圈,面色蒼白、神氣虛浮,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我看著在他懷中嬉笑的無知稚兒,暗暗嘆了口氣,端著一碗剛剛涼好的糖水走到他們身邊,一手託著碗底叫道:“爹,先把縱橫給我,你歇一歇吧。”
秋嵐緒臉色青白,額上也佈滿汗水,神色卻十分柔和,抱起孩子往我手中送來,口中卻還說道:“你先放下碗再抱孩子,小心一隻手硌得他不舒服。”
我左手託了縱橫的身子,將右手一張,姆食二指在碗中銅勺柄上一彈,那勺柄便夾著風聲直奔向他的喉嚨。秋嵐緒雙眼猛地瞪大,脖子向後一仰讓過勺柄,才說了一句:“你……”
我向左略轉了一點,手向外一翻,輕輕把孩子送到一旁桌上。腳下一抬,已踢碎了瓷碗,片片碎瓷夾著凝成碎冰碴的水滴直奔他面門而去。秋嵐緒大袖翻卷,將碎片冰粒都收入袖中。我等的便是這機會,右掌連綿催出,左手運轉起陰寒力道,自袖中發出一枚金花——這還是羅紅袖資助的,送給我兒子就是送給我兒子的老子,不用白不用。
我拼著廢一條胳膊與他對掌,明明也感到他掌力洶湧,到得最後他竟自己收了真力,硬吃了我這一擊。這可真令人驚喜不過,不管他是為什麼,我只求目的達到也就夠了。一掌摧傷他胸肺後,那朵金花更是不偏不倚射中他胸前膻中大穴,深深埋入肉中,激得他當即一口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