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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想當初我的菊花還是清白的,現在都要生子了……我眼眶一熱,忙叫道:“幾位堂主辛苦了,起來回話。”

嵐颺宮中自有侍從替他們搬來錦凳坐下,諸人還未安坐,秋嵐緒便先開了口:“下個月便是武林大會,你雖然身在嵐颺宮,但畢竟還是魔教教主,這些堂主總要隨你一起去壯場面。還有更多弟子正往這裡趕,來日都會到這宮中見你。”

武林大會,我也等了許久了。

我微微一笑,點頭答道:“本座近日疏於練武,武林大會上若要一舉震懾群雄,少不得還要借爹的勢。只不知到時候我是帶玉嵐煙回魔教好,還是直接回嵐颺宮?”

他對我這態度十分受用,放下茶盞,清咳一聲說道:“回魔教吧。雖然他從地下逃亡那段劇情不改也得改了,但是還得讓你手下那個什麼堂主虐虐他,不然讀者也看得不滿足。只是你要小心些,這一路山長水遠,我雖然也能暗中跟著你們,卻不能像現在這般照料你的身子。”

我自然點頭稱是,還殷勤地問他:“要不爹你還是把那本秘籍給我,我拿去放回我爹棺中,這樣逃走那段劇情也不用改了。”

秋嵐緒滿意地笑道:“你想得周到,果然還是不改的好。”便即起了身,撣了撣長袍便向外走去,邊走邊說:“你的屬下才到,必有些知心話要說,本座便不在這裡聽了,晚上再告訴爹你們商量出了什麼罷。”

姓秋的終於走了,只是嵐颺宮中那些弟子們還盡職盡責地在側守著,我也說不出什麼知心話來。羅越又起了身,帶著七位堂主一齊下拜,痛哭流涕地說道:“屬下無能,讓教主受苦了!”

略微哭了幾聲,膝行上來扽著我的袖子低聲問道:“教主您是什麼時候穿過來的,有我們上任教主的記憶嗎?屬下是魔教最忠心的天璇堂主,一直暗戀教主,下本您當了主角一定要多帶屬下出場……”

我一腳把他踢翻在地,目光在剩下那幾人面上一一掃過,看得他們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才沉聲吩咐道:“將羅越天璇堂主之職撤去,天璣堂主江白素護主有功,著升為天璇堂主,剩下各堂依次晉升,羅越暫容為瑤光堂主!”

羅越還要撲上來哭,我已嫌惡地避到一旁,江白素眼疾手快點了他的穴道拖下去,跪到了最前頭表起忠心來。我也不用她說這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叫她起來,便問起教內正事。

江白素如今成了天璇堂主,便該代眾人秉報,可她一直混在嵐颺宮,此事只好由已失了地位的羅越來說。趁著羅越秉報教務,我便以傳音入秘之法問我教中年紀最大的開陽堂主赤力子:“赤堂主可知我教前任教主是如何故去的?”

赤力子面色一變,急忙掩飾過,裝著喝茶答話:“這點作者在本教的設定裡改過,老教主是因被秋宮主拋棄,難產而亡的。教主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教主您……是哪穿來的,看不見設定麼?”

我將臉一沉,冷冷答道:“什麼穿越,都是糊弄外人的東西,你們還看不出本座是真是假來?我且問你,老教主當年懷著本座,你必定伺候過,你可知道……可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掩飾這肚子?”

他一把捏碎了茶杯,愣然看向我已顯得有些粗壯的腰腹,當場跪了下來,膝行幾步到我面前,抱著我號陶大哭:“教主,您……您怎麼能是受?冼冰刃才是個攻五啊!您一個攻四怎麼能沒攻過他?要不您就把羅越收了房吧,這些日子您可要多行房才好啊!”

屋內眾人皆側目,我被這老兒氣得肝腸欲裂,提掌就把他拍了出去。才要發落赤力子,羅越突然跪在一旁叫了起來:“教主,屬下雖然愛慕教主,可其實設定也是攻來著,不能當這受下之受啊……瑤光堂主本是胡人,長得一定更合教主之意,教主還是收了他吧?”

我們魔教的堂主實在是太多了,早該多扒幾個。

35、武林大會

十一月一過,臘月就不遠了。臘月初一就是武林大會,開過會大夥兒一塊喝了臘八粥吃過流水席正好回家過年。

魔教弟子也齊聚到了嵐颺宮,七位堂主每日還得見我兩面,剩下的不過是初入宮時見過一回,就叫秋嵐緒拘了起來。說是過來陪我走劇情,其實也和人質無異。

就是我自己,豈又不是叫人關在牢籠之中?臘月初一的武林大會,表面上是我鎮壓群雄,擄走當初一見鍾情卻不得手的玉嵐煙;實際上不過是按著姓秋的安排,藉著嵐颺宮的人力物力,由我出頭,做個牽線木偶走完該走的劇情罷了。

仔細想想,我自己也算得上資質平平,又帶著這樣的弟子,還做什麼稱霸天下的美夢?魔教從此改開善堂還差不多。剛出場時我怎麼就這麼篤定魔教就是天下第一大教,將來必能把嵐颺宮和白道各派踩在腳下呢?

這個美夢,我實在有些做不下去了。

到了武林大會的正日子,我撕了一匹白布把肚子先裹平了。大著肚子跟人比武,礙不礙劍勢不說,光那個人我就丟不起。

秋嵐緒也對這場大會十分在意,嫌我們魔教出場方式粗陋,特地拿出了嵐颺宮主專用的裝B轎子,還替魔教那些弟子都換了白色綢衫,叫晉位後的天璣、天權、天樞、玉衡四位年富力強,看著比較光鮮的男堂主扛轎;江白素、赤力子和雲鶴道人帶著剩下的弟子拉著素縑在轎子前後開道清場;最前頭還由他親情供應了一群執花籃香爐的女弟子,人未到便見滿天落花,香雲繚繞,讓人一看就得堅定不移地認定轎裡座的是個矯情得要死的女人。

當然最重要的,姓秋的還易了容,穿了弟子的衣衫跟在轎旁——當然是為了防我生變。他不就怕我攪了這段劇情,讓他心愛的煙兒不高興麼?

我這個教主到底還是換了魔教專用的黑衣,坐在轎中騰雲駕霧一般到了鳳凰山莊。人未落地,就聽見下頭一陣陣群雄呼喝:“魔教妖人來了,大夥兒併肩子上,除魔衛道啊!”

真不容易,為了能讓作者寫一筆,嗓子都要喊啞了吧?

我也不容易。我們西域地方小,教裡更比不得嵐颺宮這麼有錢,出門基本靠走,好點也是乘車騎馬,轎子我幾乎沒坐過,更不論這天上飛的轎子了。

才一落到擂臺之上,我就忍不下心中翻江倒海之感,衝出轎門,扶著轎杆乾嘔了起來。那群急著鋤魔衛道的大俠們也被這種出場方式震懾住,連喊聲都低了不少,悄悄在下頭議論起來:“不是魔教教主出場就得開打麼?現在盟主傷了,這個魔頭好像也萎了,這場是不是要改戲了呀?”

秋嵐緒不動聲色地走上幾步,從背後透過一道真力,助我壓下煩惡感,低聲催促道:“快點挑戰冼冰刃,別把這場戲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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