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非瀾將水杯放在蕭嫋這邊的床頭櫃上，繞著床退回到自己那一邊，伸手拉滅檯燈，燈一關整個屋子又恢復之前的黑暗。

在黑暗中，蕭嫋驀地睜開雙眼，感到身後的床往裡陷了陷，他已經上了床。

漸漸地臥室裡升起一抹微弱的亮光，蕭嫋順著光線看去，原來是屋外的月光透過簾子的細縫投射進來，照在地磚上，竟是一地的清冷。

收回目光，蕭嫋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杯，透明的玻璃杯裡裝著滿滿的開水，他竟是真怕她渴了，特意下樓為她拿水來。

眼睛一酸，淚水盈滿眼眶，沿著眼角緩緩流下，無聲無息地落入枕頭裡，綻開一朵水花。

不該原諒的，怎麼能原諒他，可是......

上輩子，亦或是這一輩子，自始至終，他都是她的唯一，愛也好，痛也好，快樂或是痛苦，能陪伴著她，並能擁有的，全部都是他所給予的啊！

蕭嫋靜靜地閉上眼睛，淚水流的更加猛烈，幾乎是壓抑不住地伸手捂住嘴巴，讓那哽咽的哭聲消失在她手心裡。

在同一片黑暗的空間裡，葛非瀾睜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後腦勺，即使是一片黑，即使她的聲音已經細微的不易察覺。

可是，他還是能感覺到，睡在自己身邊的蕭嫋，顫抖著身子，那雙琉璃般的大眼睛，此刻一定滿滿綴著，世上最珍貴的珍珠淚。

是自己讓她痛苦了，他發誓要愛護、珍惜她的，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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