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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安頓下來,等待那還有月許的頭名之爭。
許多詳情,也被告知。
如若柳月爭得了頭名,便能夠帶領幾人,在一月之後,去往廢土中央。
廢土中十個村莊,各自隱世,很少往來,只有在一年一度的百草液出現時,十族之人會聚首。
那百草液所在,叫做無根之地,是一塊頗為廣大的神秘區域。
類似魔沼,遍佈神秘氣息,迷迷濛濛。
那一塊地域,無任何靈物,彷彿一塊死地。
而在這死地的中央一片區域,生出百草液這等靈物。
廢土修士皆覺得,萬物相生相剋,有陰就有陽,寂滅到極致,就是新生。
在這樣一片大荒蕪之地,生出這等罕見靈物,也就有了解釋。
十族修士,皆盡有人駐紮於周圍,守護百草液。
而再有一月,便是盛會。
……
“秦風。”一道女聲自門外傳入,極為靈動。
秦風睜眼,略微惺忪,見天剛矇矇亮,穿好衣物出門而去。
他自從接觸到這布織衣物,就將自身獸衣收起,未曾穿過。
出門,見門外是一青衣少女,清新脫俗,長髮束起,馬尾點在身後,淡雅衣物上朵朵茉莉。
柳月。
“走吧,修煉。”
秦風打了個哈欠,快步跟上,隨柳月而去,一路穿行在清晨的街道,行人還較少。
柳月帶著秦風行至一巷子口,與小組其他成員碰面。
秦風眼見,站在巷口處的三人,早已在巷口牌坊下等待他和柳月。
今日紅衣雖換了身衣服,卻仍舊火紅,人如其名,她對紅色衣物情有獨鍾。
“月姐,和秦風一起啊。”紅衣紅唇微張,玉牙整整齊齊,露出一會心微笑。
意思是:月姐,是不是和秦風昨晚也在一起啊。
柳月無視。
她清楚紅衣的性子,任由她去,這種人面前,多餘解釋無作用,反而越描越黑。
“月姐頭,秦風,早。”柳剛身著黑衣,雙手環抱。
被秦風擊飛的少年柳莊,此刻沒這回事般,與二人打招呼。
“走吧,去忘川。”柳月帶頭掠出,淡色高跟鞋輕輕一挑,足踝一個跳動,人如煙火般飄出。
極為靈動。
秦風行在五人最後,緩緩跟著,身前是那古銅面板少年,身著一襲白衣,頗為出塵。
“你好…我叫柳莊。”少年有些突兀。
“我知道。”秦風回以微笑,見少年不介意昨日之事,淡淡回覆。
“你是重瞳者。”
“嗯。”秦風簡單答覆。
本以為他作為唯一一位重瞳者,在這群人中會引來不少異樣眼光,以及不少麻煩。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眾人皆盡以為他是來自中洲,並不對他的重瞳好奇,只是疑惑中洲之人怎會出現在廢土。
秦風心下也有些猜測。
看來重瞳者,極有可能是中洲的專屬,而中洲重瞳者,名號極為響亮。
“有朝一日定要去那中洲看看,中洲是重瞳者匯聚之地,說不定,會有關於重明村秘密的線索。”
“可能對解釋目前許許多多怪事有所幫助。”
跟隨幾人一路疾行,雖行得快,卻仍舊在大柳莊內。
幾人漸行房屋漸少,基本遠離族人生活地帶,來到了無人之地。
漸漸行至一條寬敞江邊。
柳月停在江邊水草地上,眾人也跟隨停下。
秦風跟隨眾人,盤坐而下。
他環顧四周,幾人日常修煉之地,倒也算得上僻靜,花鳥魚蟲,美景相伴。
濤濤江水連綿不絕,上不見源流,下不見盡頭,綿延寬敞,向下遊衝去,自大柳莊橫穿。
幾人盤坐。
秦風有些無所事事,這樣的修煉方式,適合三個開元境界者,不適合他。
淬體境界,不似開元,需要吸納吞吐,積累體內元氣。
淬體將就的是淬鍊體質,增加氣力。
他可以去尋找那第七重的界壁,輕易破開,從而在現有基礎上增加氣力。
可能達到八萬斤。
可他並不願意就這樣突破,他還想積累,還想壓制,最後再反彈。
此時無所事事起來,睜開雙目,左右掃量。
面前盤坐的柳莊,也睜開眼。
兩人一個眼神,相約,靜悄悄離開此地,向河流上游,漸漸行去。
“你怎麼不突破?”少年問秦風。
“沒必要。”
少年自嘲一笑。
他知道,淬體境界突破越慢,積累越深,今後好處越大,這是修士皆知的道理,入門常識。
但又有幾人能剋制住,自守本心,且又有天賦。
強大的力量擺在眼前,突破就能增強實力,力量唾手可得,面對誘惑止步,需要自控。
他自問做不到。
他在這個年紀,就淬體九重,就是因為年少時受不住力量的誘惑,在某一次接連破鏡,直達九重。
隨著境界越高,身體就越定型,當他突破淬體九重,力量達到六七萬,激動之餘,開始後悔。
一年以來,他的身體力量,僅僅提升了五十斤。
這還是他整日以藥液洗禮,再輔以高強度的身體淬鍊結果。
這效果,簡直令人絕望,再無絲毫可能突飛猛進。
而在他淬體六七重之時,即便是一場長距離的奔跑,或者舉重,跳躍,超越身體極限,體質便能有所提升。
但後悔已晚,沒有後悔藥。
這樣的無奈,迫使他去爭百草液,他希望憑藉其再度提升氣力。
看著秦風,聯想到其至少七萬的氣力,且處於淬體六重的境界,潛力之大,無與倫比。
他至今為止,沒有見過比秦風更有潛力的少年。
雖不知外其餘九族有沒有這樣的變態,大柳莊,一定沒有。
兩人向上遊步行而去,岸邊河沙,整齊細膩鋪陳,不時有小蝦小蟹來來回回。
秦風朝江邊走去,穿過齊腰水草,踱過沙質灘岸,到了江邊,古銅面板少年跟上。
“這江,叫忘川?”秦風看著腳下江水向東流去,詢問身側少年。
“嗯,這江水自村外流進,不知多長,名叫忘川,是由於一個古老傳說。”
“百年前,莊內有一先輩,人之將死,修為困於開元,不能突破,便在生命最後關頭,沿著這將邊,向源頭行去。”
“突破,則還能苟活些許年頭,不突破,則投身江中,隨水漂流,飼養魚蝦。”
“他沿江行走,越走越遠,越走越有力氣,漸漸到一莫測之地,二氣懸浮,若鴻蒙初開,江水呈現二色,如陰陽圖。”
少年說到這兒,吸了口氣,語氣微微頓了頓。
“然後呢?”
“然後就不知道了,只是百年後,從河流上游走下一個青年,風神獵獵,仙氣飄飄,強大無比,目生雙瞳,開闔間兩種光芒流轉,掌控生死。”
“這青年聲稱,他就是昔日那耄耋老者,稱他忘記了前世一切,甚至自己的年齡也忘了,越來越年輕,越來越強大。”
“後來便消失了。”
秦風雙目重瞳之中,若有所思。
這樣的返老還童,無視時間規則,行逆天之事,還有一個人亦做過:古老。
二者間有相似之處,有共同點,可他也說不出,隱藏的微妙。
“之後未曾有人效仿嗎?”
既然沿著這江水走,能夠忘記記憶,連同修為一起忘,斬掉逝去光陰,如此逆天,理應有很多人效仿。
“自然有,不過無一例外,皆盡未曾有什麼變化,甚至族中高手向上遊連續疾馳三個月,毫無異常。”
秦風啞然。
果然他人奇遇,難以複製,那種境遇,非人力所能營造。
秦風步至江邊,得知了這忘川之名的由來,此刻再看這江水,昏黃之間,竟給人絲絲深不可測之感。
望不透。
透過江面,看到了他的倒影,看見了江面的水草,以及倒映在江面的黛山,大雲,桃花。<!--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