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他也不怕玉羅剎認出自己後對自己加以嘲笑,因為他覺得玉羅剎既然已經送上門來,之後能抽身而退才是怪事,而且多半最後比他還慘!
懷著這種看昔日對手吃癟的心情,無名看向玉羅剎的時候,其實頗幸災樂禍。
玉羅剎被目不暇接的槍影包圍,一開始根本分不出心神去注意別處,直到聽到從空中傳來的雕鳴聲,整座君山島從沉睡裡醒來,燈火一盞盞亮起,他才在一次側身避讓中,朝無名的方向瞥了一眼。
無名察覺到這一眼,還抬手與他打了個招呼:“玉老弟,好久不見了啊。”
玉羅剎:“??!”
此時,謝臨雲的槍也再不剋制地抵住了他的脖頸,情勢過於危急,他顧不得那麼多,本能地要使出自己保命的功夫來。
須臾之間,掌間袖中,又盈滿了白霧,開始為他遮擋。
這一回因不在林中,白霧更多地在往他背後湖水方向處飄散,硬生生將一個晴月夜推至煙水朦朧之境。
謝臨雲的人和槍都被裹在其中,讓匆匆醒來,從林內追出來的諸多好奇人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情況?
無名簡單地跟他們解釋了下,又讓他們不用擔憂。
“現在和湖主打的那位,武功和我差不多,湖主必勝無疑。”
話音剛落,眼前濃厚的白霧忽然劇烈地從中間開始抖動起來,恍若正在醞釀一場爆炸。
一片寒光裡,最先挑破包圍,讓人屏息凝神的,還是謝臨雲手中的小紅槍。
她動作很慢很慢,但每往前推半寸,就讓那些白霧抖動得更厲害三分!
到最後,那些代表玉羅剎出現的白霧,反倒對她俯首帖耳,順著她的槍尖一道在空氣中炸開,發出難以用言語簡單形容的聲響。
無名只聽到玉羅剎悶哼了一聲,似是相當痛苦,又似是不敢相信,定睛仔細望去,只見那柄曾令他想起就發寒的槍已經刺入玉羅剎的右肩。
……這位置,完全和當初的他傷得一模一樣。
無名嘴角一抽,心道湖主真的有夠惡趣味的,但面上完全不表,甚至還側首向跑出來的其餘人道:“看,我沒說錯。”
謝臨雲則慢悠悠收了槍,打量了一下因這一槍被攪亂內息的玉羅剎,道:“雖然你說你不是為你妹妹和她小叔來的,但洞庭是我的地盤,我不設護衛,不意味著你可以不請自來直接上島,這一槍你捱得不冤。”
玉羅剎:“……”
他想過謝臨雲或許真的非常厲害,也想過兩人交手,他應該能獲得一些從前沒有的樂趣,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比他想象中厲害太多了,以至於交手下來,完全是一邊倒的境地,直接跨過樂趣,成了恐懼。
是的,恐懼。
玉羅剎從小天賦絕頂,這幾年又縱橫西域無敵手,早就不知恐懼為何物了,可方才謝臨雲最後一槍出現的時候,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
他知道,假如這位新晉的天下第一想要他的命,不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但最終她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膀。
……
歐陽夫人得知自己兄長夜闖洞庭的訊息,已是第二日的事了。
她完全沒想到,在她眼裡深不可測的兄長,居然會這麼簡單敗下陣來。
“怎麼辦?”她問歐陽鋒,“謝……湖主她會不會治我的罪啊!”
歐陽鋒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
謝臨雲其實並沒有要拿這事跟他倆算賬的意思,一來是歐陽夫人無非是在離開西域前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這無可厚非,二來是玉羅剎似乎真的不太在乎這個妹妹的死活,說不是為她來的,就不是為她來的,哪怕歐陽夫人主動託人求見,他也沒見。
謝臨雲:“……”這什麼塑膠兄妹?
“我之前聽你說,他發現你潛伏在白駝山莊便出手與你打了一場,最後做下約定,還以為他挺在乎這個妹妹的呢。”謝臨雲對無名吐槽。
“那肯定不是因為這個。”無名解釋,“白駝山位於天山和崑崙山之間,地勢非常好,歐陽一脈又積攢了多年的家學淵源,在西域是不容小覷的一股勢力,他那時出手逼我離開,主要還是擔心我哪天動個手指,直接把白駝山佔了,影響到他稱霸西域罷了。”
謝臨雲恍然:“原來是這樣。”
無名繼續:“不過他掂不清自己的斤兩,跑到洞庭來自尋死路,怕是也難實現他的目標了。”
謝臨雲轉著手裡的紅槍,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又沒要他的命,那一槍只能算是對他不請自來還非要裝逼的懲戒。”
無名:“?”裝逼是什麼?
算了這不重要,無名嘖了一聲,接著試探道:“所以湖主的意思是,這事了了?您不計較了?”
謝臨雲:“都說了我很和平的,他不惹我我哪來的空搭理他,經此一役,他以後應該也不敢惹我了。”
無名頓感遺憾,他其實很希望玉羅剎跟自己一樣被封了內力留在此處,體會一下在天下第一手底下討生活的心酸,可聽謝臨雲的意思,她似乎沒打算留玉羅剎在洞庭為自己所用?
然而令無名沒想到的是,謝臨雲沒這個打算,玉羅剎卻大有一派不走的架勢。
得知他接了謝臨雲的命令在籌備洞庭爭霸賽,玉羅剎甚至還主動表示可以幫忙。
無名:“???”
“你能幫什麼忙?”無名十分警覺,“我警告你,你不要打什麼歪主意,九陰真經一直在湖主手裡,你奪不了的。”
玉羅剎嗤笑一聲道:“我對那東西半點興趣都無。”
玉羅剎這個人,對所謂的江湖先賢,向來持嗤之以鼻的態度,在遇到謝臨雲之前,他也從不覺得這世上能有人勝過他。
所以這句對九陰真經半點興趣都無,其實是實話。
無名想了想他的性格,姑且信了,但還是覺得他忽然這麼“主動幫忙”,必定有所圖謀。
玉羅剎也不費力說服他,直接去找了謝臨雲,說是為表歉意,可以為她在籌備的事提供財力和人力上的支援。
謝臨雲:“……你要給我送錢?”
玉羅剎摸摸下巴,笑著道:“也可以這麼解釋,權當是向謝湖主賠個不是,畢竟之前那件事,原屬我不懂規矩。”
謝臨雲直覺憑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不該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便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含糊地表示她得好好想想。
“反正前期籌備很麻煩,這事還早著呢。”她說。
“可江湖上關於九陰真經出世的傳言,已日漸多了。”玉羅剎道,“我此來中原,路上便聽了不少。”
這是實話,謝臨雲也知道,因為半個月前,百曉生來過信,信上也提了這事。
玉羅剎語氣篤定地繼續:“我那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