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可以直接以童生的身份參加鄉試,而不是在這個年紀進入旋渦之中。
作為一名傳道受業的師者,他自然十分惜才,自然不想他的學生中出現傷仲永的遺憾。
“學生實在愧對老師。”顧啟珪自然知道季夫子對自己的期望,可他不想用三年的時間待在太學,那裡的環境太單純,於他並沒有任何益處。
“你並沒有愧對我,倒真是陳恪教出的好弟子。”季太傅冷哼,到頭來,還是和他師父一個樣。
“這也是學生的想法。”顧啟珪無奈。
“好了,好了,不是要辦結學,趕緊去辦吧。”季太傅眼不見心不煩道,擺手示意顧啟珪趕緊走。說著不等顧啟珪反應,像是極其氣憤,自己先甩袖轉身走了。
“夫子,這些年,學生一直慶幸自己能進入國子監,遇到夫子和各位學識淵博的老師,是學生的幸運。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國子監的教誨,啟珪拜謝。”顧啟珪在季太傅身後高聲說道,深深的向這個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長者,深深的行了一禮,久久不起。
他在國子監待了整整七年,他熟悉這裡的一切。對這些給他人生增添百樣顏色的長者,他一直抱著無比尊敬的心態。
季太傅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說話,接著繼續邁開腳步前行。離的很遠了,顧啟珪才看到他衝自己擺了擺手雖沒有轉身,但顧啟珪還是笑了笑。
接下來的結學流程就簡單多了,很快就辦好了。
他就這樣到了該離開國子監的時候了。
顧啟珪在國子監門口站了良久,身後跟著顧擎。
不過很快,他就舒了口氣,轉身上了馬車,“走吧,回家。”再不回去他孃親該著急了。
“是。”顧擎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遠去,離國子監越來越遠。他已經離開了人生的第一個站點,即將奔赴下一站,
生命不止,奮鬥不息,他未來的路還很長。
第41章 親事
顧啟珪很快就回到了家。
他也是到家才知道張文欽說的他們有可能成為親戚是什麼意思。
“少爺回來了?”顧遠上前一步。
“爹爹在家?”顧啟珪看到顧遠愣了一下,顧遠是跟著爹爹的,他既然在這兒,那今日爹爹回來了?這可才是上午。
“今日家裡有事兒,夫人就把老爺叫回來了。”顧遠說的含蓄。
“有事兒?”
“郫縣張家想為張三公子聘大小姐為妻,今日長靈長公主親自拜託永寧侯夫婦來說和。”顧遠恭敬道,他雖有些大大咧咧,以前也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但他還是知道的,自家老爺對七爺寄予厚望。
“張家?張文麟?”既然把永寧侯都折騰來了,怪不得,自家爹爹要趕回來。
“是。”
顧啟珪心裡不可避免地吃驚了一下,這可不好弄,張家祖訓男丁不得娶官宦出身的女子為妻,現在這是為何?
“他們想怎麼辦?”顧啟珪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雖說因為張家近幾年打破了多項家族的規矩,張文麟又才情卓越,京城中各家有女兒的夫人蠢蠢欲動,但顧啟珪可不想自己家是個出頭鳥。
“張家承諾若老爺夫人同意,會讓今上賜婚。”顧遠低聲說道。
顧啟珪沉吟,照理說,張文麟的品行他信得過,觀長靈長公主也是一個講理的人,他雖沒見過張家夫人,但能教養出張文麟張文欽兄弟,定也是個明理的,要真能得今上賜婚,也是十足的榮耀,從整體上看這親事條件還是可以的。
只是……張家要祖規何去何從?張家二房三房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張文麟,雖被稱為張三公子,確是長靈長公主的嫡長孫,是要繼承張家祖業的宗子,自家長姐要是嫁過去就是宗婦,他恐她不好過。
這時候女子嫁人本就弱勢,盲婚盲嫁的不知有多少,最後變成怨婦的數不勝數,他顧家已走到如今,他倒不想自己的姐姐最後會是這麼個結局。
“爹孃還在前院?”
“永寧侯夫婦是以拜訪老太爺老夫人的名義來的,夫人留客在府裡用膳。夫人已經把永寧侯夫人請去了閔熙堂。”
“倒是會辦事。”顧啟珪冷哼。
永寧侯夫人若直接以為張家提親的名義上門,答應不答應都是一錘子聽音,對兩個正處於適婚年齡的男女明顯都不好。張家既然鬆動,定有大批想成為張家媳婦的女子前赴後繼;顧家如若拒絕張文麟,也必然會嚇退一部分人,顧家連京中四公子之一的張三公子都拒絕了,可見眼界之高,於自家兩個姐姐的名聲有損。
“祖父應是不會去見他們吧。”顧啟珪斷言。
“南行院已經傳來訊息,說是身子不舒服,今日老太爺和老夫人都不宜見客。”顧遠說道。
顧啟珪勾唇,就知道是這樣。自家祖父定然不會去見一個輩分比自己低,位分卻比自己高的人,當年如若祖父承爵順利,兩人該是平起平坐,可自家祖父卻連降三級,生生比人低了三等。不管是出於內子還是裡子,自家祖父肯定不會見客。
“啟珪回來了?”身後傳來一個清麗的女聲。
顧啟珪轉身行禮,“四嬸,”有衝她身邊的少年點頭,“八弟。”四叔進京,連帶著四房一家都跟了過來,四房是庶出,無女,有兩個兒子。因邵氏會辦事兒,和孃親相處的很好,所以比起二伯母,顧啟珪對四房一家的觀感還不錯。
“三哥今日去了國子監?”四房長子顧啟汀性格溫和,也老實本分,但是就是屬於天生不開竅的,讀書識字總是熬到下半夜,但就是不出成績。四叔四嬸作為爹孃,也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並沒有對他施加太多的壓力。
進京後,四叔親自找了爹爹,把三哥顧啟汀安排進了國子監太學當起了書學館的教官,就是俗稱的助教,每天處理一些學子的雜事,因是在太學供職,環境相對簡單,就顧啟汀來說倒是十分適合的。
提到自家長子,邵氏臉上的笑容就更真摯了一些,“啟汀自從進了太學,自是每日都到的,也不知道那孩子都在忙些什麼。”雖是埋怨的話兒,可還是能聽出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驕傲。
邵氏能想的開,她自是十分了解自家孩子的,長子從小做事就努力,可天生的腦子,沒有辦法。可她知足,她的孩子好好的長大了,是個踏實的性子,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自己孩子要有多大的出息才行,她從不逼他。知足常樂,她雖沒讀過幾天書,但這些基本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三哥做事努力,對任何事情都是極細心地。”顧啟珪說著,倒是實話,雖說三哥才是十五六的年紀,對讀書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但就做事而言,他是極其認真的。
邵氏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