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是愛著這個男人,但是她卻不能容忍自己因為愛任由別人作賤,男人一聲一聲的哀求迴響於四周,讓她痛苦的無法呼吸,想到自己的心竟然依舊為他跳動,她便絕望的難以自仰,顫抖的啜泣了起來。
兔子聽到她的哭聲,拼命地支起圓滾滾身體想要舔幹她的淚水,她抱起了他,將他放在地上低聲說道:「快走吧,小笨蛋,再待下去你也活不了了。」
兔子搖了搖頭,又往前跳了兩步撲在她身上,一副死也不願意離開的蠢樣,讓她哭得更厲害了,四周的火焰逐漸逼近,熱浪一波波襲來幾乎能奪去呼吸,她望著被烈焰吞噬的灰黑天空,突然發狂似的大笑起來:「我作為大女巫,擁有無數人羨慕的魔力,此生唯一的願望也只是想與愛人白頭偕老,但卻所愛非人,擁有這顆心有何用?」
說完,她突然發狂似的一手搗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壓住了兔子,口氣突然詭異的變得平靜:「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成為人,我不能幫你什麼,就把這顆心給你吧!」
本來被她壓住時還很溫順的兔子,似乎是被她說的話嚇到了,不停踢瞪著後腿掙扎,想要讓她打消念頭。但是小小的兔子哪能抗拒一個陷入瘋狂的女人的壓制,他只能紅著眼看著她的胸口破開一個血淋淋的大洞,而裡頭那顆跳動的心臟,緩緩離開了她的身體,變成一顆血紅的水晶浮到半空之中,又化成一滴滴的鮮血,在奇異的光芒之中,逐漸沒入他的身體。
「你將能接受女巫之心的所有力量,因為這份力量的填補,就算你知曉的魔法陣不完整,只要法陣的基礎無誤,還是有機會能立刻變成人。」魔力一滴滴流失,楚痛從胸口蔓延全身,她癱軟在地,依然強撐著意識交代道:「若是成功,力量存在的一天,你就能以人的形態活下去,小兔子……可愛的小兔子啊……你若能化為人,並且順利施展魔法,請把森林的火滅掉,就當是我給你這顆心唯一的代價。希望你成為人後……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別和人一樣貪婪愚蠢……願你長命平安……願你……」
蘇希猛然睜開雙眼,呼吸急促的坐起身來,四周沒有火焰,沒有煙霧更沒有被焚燬的森林,只有浪漫的要命的層層紗幔,以及大的讓人吐血的巨型鏡子。
一時之間她有些搞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雙手無意識在床上抓抓摸摸,卻摸到了一頭柔軟的毛髮,她低下頭看去,就見到一雙白泡泡的兔耳垂在一旁。
剎那間,她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烈火熊熊的森林之中,不過一看清楚眼前的畫面,她立刻鬆了一口氣,因為躺在她身邊的並不是剛剛那隻可愛的兔子,而是有著一雙兔耳的裡浦斯。
「唔……蘇希,摸摸……」
裡浦斯明明很大一隻,卻躺在床上扭動著囈語,毫無形象的往蘇希靠去,她正打算一腳踹開他時,窗戶縫隙進入的冷風透過紗幔吹了過來,讓她哆嗦的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她思考了一秒鐘之後,立刻拉起被子窩到他身邊,感受到他身體熨燙的溫暖後,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與裡浦斯初見之時是夏末,而現在已經入冬,在他把超大床鋪搬進她小小房間的當天,這隻沒有廉恥的兔子就死皮賴臉住了下來,怎麼趕都趕不走。
她曾經無數次的把他踢下床、踢出門,但最後還是會被他在床上擺平,日日夜夜反覆交歡中,她實在無法堅持不被他壓制,在他耐心至極的哄騙誘惑下,她也數不清自己多少次被他壓在身下,任他搓揉進出,舒服到失禁而至昏厥。
縱使她本來心底是堅決抵抗他侵門入戶的,但裡浦斯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床上,帶給她的歡愉實在難以估計,也因此在天氣漸冷的季節,她越來越貪戀他的溫暖與擁抱,也越來越懶得把他一腳踢開。
感受到蘇希的靠近,裡浦斯雖然閉著眼睛,卻極其自然長臂一伸,順勢把她撈進懷中,現在天色尚早,雖然才剛入冬,外頭卻寒風呼呼,小小的房間內沒有點燈也沒有炭火,顯得有些陰冷,不過蘇希躺在裡浦斯懷裡,卻溫暖舒服的一塌糊塗。
她抬起頭來摸摸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毛髮和耳朵,本來因為噩夢而狂跳不已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剛才的夢歷歷在目,彷彿真實發生過一樣,她以前在聽到最後一個大女巫的故事時、離開塞杜文後,都曾夢過自己在深山中徘徊獨居,在大火中絕望死去,只不過這次的夢細節特別清楚,而且還把一隻兔子兜進去了。
因為夢境這種東西往往醒來沒多久就會忘,蘇希實在想不起來之前夢裡有沒有隻兔子,但是她現在覺得自己的夢實在太有統合能力了,遇到什麼都能在夢中串在一起,要是她剛剛沒有驚醒,夢中那隻黑皮白毛愛耍萌的兔子,恐怕就會變身成為裡浦斯了!
不過還好,那都是夢,醒來就不重要了,她閉上眼睛想要再睡一會兒,在恍惚之間想起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對裡浦斯的依賴,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飲鴆止渴。
裡浦斯是隻兔子,每天覺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吃睡睡……呃,還有交配,所以現在她的三餐與生活起居都是他在張羅,她只要盡情的去製作自己喜歡的魔藥就好。
過去她總以為像塞杜文那樣有野心,有權利的男人才有魅力,沒想到現在遇到了一隻成天繞著她打轉的兔子,她反倒過得比之前更舒心,心底也就越難去抗拒他的付出。
她之前總是告訴自己,她又不愛裡浦斯,而且這隻兔子也不像是會害人的樣子,接受他的親近討好,並不是什麼大事情,可是當他這樣理所當然的佔據她生活,像空氣那般無所不在卻又不容失去時,她突然覺得有些危險。
她這般依賴他,迷戀他的身體,若有一天他抽身離開,她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那天裡浦斯對她坦承他擁有女巫之心後,沒多久她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就算化人的動物能與人生下孩子,但兩個人之間身體所蘊含的魔力相差太大,卻極難懷上孩子。
縱使她不認為這個體力派的兔子能會什麼魔法,可是永遠女巫之心的他,毫無疑問身負強大的魔力;而她雖然出身於女巫之村,但也只是個普通女巫而已, 真正有魔力的人,光憑詠唱或徒手就能成法,相比之下,不用魔杖就施不成法的自己,根本就稱不上什麼大角色。
在這種情況下,裡浦斯在怎麼「努力」和她交配,也只是無用之功,她一開始打的主意根本就是不可行的,生不了孩子,又眷戀上一隻不知道從哪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看上她的兔子,等到哪天這隻兔子厭倦一切,抖抖尾巴離開,她豈不是又要回到那孤獨哀傷的日子?
想到這裡,蘇希就覺得自己應該要用力把身邊的裡浦斯推開,快刀斬亂麻別再和這隻兔子格格纏 ,但是他這麼溫暖,準備的食物都很合她胃口、更別提之前在廚房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