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情,就沒主意了。
“我爸的車來接我們。”陳妍說。
“去哪兒?”我問。
“去我家。”
不一會兒,司機小李開著車到了匯合地點,送我們回陳妍那裡。
一路上,小李面色異常嚴肅。我們在二環路口,就遇見了一道關卡,警察和武警認真地盤問和檢查著每一臺進出的車輛。
直至此刻,我才意識到這個事情有多嚴重。
“什麼時候發生的?”陳妍問。
小李和陳妍很熟,直接就說:“吃晚飯確定這人還在,他們一般九點半看完電視,點名之後,十點就寢。今晚是年三十,就特許看到春晚結束,結果十二點半的時候,就發現少了一個。”
“怎麼跑的出去呢?”我納悶。
我上次剛到B市的那天就去過老媽監獄。裡外兩層圍牆不說,特別是那外圍牆,有三層樓那麼高,上面還有萬伏電壓的電網,最外面還有武警巡邏。
小李說:“他不一定跑出來了,也可能還在監獄的某個地方。所以,你們到了之後,只能呆在辦公區。監獄現在路口設卡,只是怕他已經藏在運貨的車裡混出來,以防萬一。”
他解釋完之後,我們都不說話了。
幾分鐘後,車駛過了第二個關卡。
沉默中,陳妍又問:“是個什麼人?”
小李說:“五十歲的新犯,上個月剛來。投毒罪,判的死緩兩年。”
“死緩兩年?”我問。
“就是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如果兩年間,沒有繼續違法犯罪行為,自動轉為無期徒刑。反之,會成死刑立即執行。”陳妍解釋。
到陳妍樓下的時候,小李鎖好車,一定要送我們上樓。
“我和薛桐能做伴,不怕。”陳妍說。
“我一定得送你們進家,看你鎖好門再走。”小李強調,“我們不知道那個人會出現在哪兒,會幹些什麼。”
陳妍點點頭,不再拒絕。
我突然就有些害怕起來。
夜裡四點的時候,我在迷迷糊糊間聽見什麼響動了一下。剛才我倆倒在沙發上看春晚重播,看著看著就這麼和衣睡著了。
我起身,環視了周圍一圈。
電視還放著。
為了確定聲音的來源,我拿起遙控板,將電視音量調小。
此刻,陳妍也醒了。
“怎麼?”她揉了揉眼睛。
“噓——”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那個響聲又出現了一次,而且是從大門方向傳來的。
我倆對視了一眼後,又同時死死地盯住防盜門。我的心臟驟然猛跳,雙手緊緊握住住遙控板。
門動了一下,緩慢地開啟。
那一秒,我幾乎忘記了呼吸,甚至設想過即將要發生什麼。
“妍妍?”
從門後面探出半個身的人是——陳伯伯。
“爸,是你呀!”陳妍說。於此同時,我也大呼一口氣。
“你可嚇死我們了,回來怎麼不先打電話?”
“怕你們睡著了。”
隨後出現的是我媽。
“怎麼樣?”陳妍問。
“找到了。”陳伯伯放下外套說。
“在哪兒找到的?”
“就在監獄裡,躲在暗處,還在伺機想跑出去。”
我看著他們,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夢似的。突然發生了大事,突然又恢復了原樣。至於那個企圖越獄的人,最後怎麼樣了,也不是我關心的。
寒假到了末尾,再回A市的頭一天,老媽坐下來和我聊天。我以為她要說她和另一位陳伯伯的事,沒想到只是問問我學校的情況。
“你對以後就沒什麼打算?”
“我在找工作。”
“以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陳妍就比我好,理想目標都那麼明確。還有我那些同學,沒找到工作的,春節都留在學校尋找機會。”
劉啟在考公務員。
宋琪琪和老家的一所大專簽了合同,回去當老師。
李師兄還有兩年才研究生畢業,白霖的志願就是留在A市陪著他,至於是什麼工作,都無所謂。
趙曉棠想在一家地產公司做置業顧問。
而我呢?
除了下學期過專八,我還有什麼目標?
“媽媽,你說我幹什麼好?”
老媽看著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如果還沒想好就慢慢來,大不了先在家閒著,由我養。”
“要不,我也考警察。”
“不行。”
“為什麼?你不也是警察。”
“就因為我做這一行,所以不希望你走這條路。”稍許後,她低聲說:“太苦了。”
新學期開始之後,我和劉啟不鹹不淡地發展著,但是這種發展僅限於一起吃飯,一起自習,然後他替我開啟水。
而寢室裡,發生了奇怪變化的是趙曉棠,頭髮突然拉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和五顏六色的眼影也從她身上消失了,還每晚按時回寢室。
我不禁嘀咕:“怎麼突然搞得跟個大學生似的?”
趙曉棠反駁:“我本來就是個大學生。”
“是麼?我居然才發現。”
她冷眼一掃,“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3月14日,據說是白色*情人節。
本來我不懂,全靠白霖提前很多天在寢室裡嚷嚷這事兒,我才明白還有這麼個說法。而2月14那天正好在過年期間,校園情侶們大部分天各一方,所以這個所謂的白色*情人節就被當做補償,炒得沸沸揚揚。
14號,星期三,劉啟他們晚上有專業課,所以他提前去買了下午的電影票。
看電影的地方,當然不是學校西區我和白霖經常騙會員票的那家盜版小電影院,而是在市中心的豪華影廳。這也許是我們第一次比較正式的,像約會一樣的見面。
電影院大廳裡有很多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青年男女來來往往。
我走過拐角那個買零食的地方的時候,瞥到冰櫃上面的一行字: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
顯然,劉啟也看到了。
我倆的目光不小心地碰到一起。
“吃麼?”他問。
“不吃。又貴又冷的。”我扭開頭,尷尬地加快步伐,趕緊走開,將他留在後面。
我說的也是實話,今天確實很冷。原本春天都來臨了,哪知從昨日開始又陡然降溫,攻了人們一個措手不及。我最厚的羽絨服都放在了家裡,只好裡面多穿幾件來抵禦嚴寒。
電影一開場,我就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劉啟瞅了我一眼。
我說:“沒事兒。”
演到一半的時候,嗓子發癢,我又開始咳嗽。為了避免打擾其他人,儘量壓低了聲音。他見我忍得難受,就抬手拍了拍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