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言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裡的手機。

宋應嘉合起資料夾，低語了一句就往他的方向走來，他溫和的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和，嗓音略帶關心：“楚言，暑假鬧到國外去了？”

霍楚言扯了扯唇角：“你還有閒工夫關心我的事？”

宋應嘉父親帶回來的三個孩子年紀都相差不大，大的那個只比宋應嘉小一歲，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很是熱鬧。

聽說大的那個已經在楚盛讀高二了，但日子估計不太好過，畢竟身份尷尬，而宋應嘉又是高三的級長。

宋應嘉臉色不變，只眉眼之間露出些許黯然，他輕聲道：“不比你，誰都知道霍伯父和楚伯母伉儷情深，感情數十年如一日。”

楚盛的人都知道霍楚言和他父親近來鬧得很僵，顯然宋應嘉也知道，他沒有多說只說了一句還有人在等他便離開了。

這樣一來二去霍楚言的心情越來越差，心中的煩躁也更甚。

林杳剛走下臺階就看到了垂著眸的霍楚言，少年容貌過盛，很少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但他看起來卻不太開心。

薄薄的眼皮聳拉著，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片陰影，眉心微蹙，修長的手指間夾著黑色的手機。

衛祁替林杳撐著傘，沒注意前面的人。而趙不然一看霍楚言的神情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已經差到了一定程度。

他低聲道：“阿祁，我先進去了。”

衛祁：“啊？”

說著趙不然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去禮堂，路上的學生已經漸漸多了起來，有人看到趙不然就喊了他一聲。

趙不然興高采烈地和同學一起進去了。

林杳扯了扯衛祁的衣襬，輕聲道：“哥哥，霍楚言在前面。”

楚言？

衛祁疑惑地抬起傘向前看去，果然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霍楚言，他嘀咕道：“楚伯母不是來了嗎？楚言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衛祁提聲喊道：“楚言。”

霍楚言抬眸看來，視線準確地落在林杳身上。

透過之前的事林杳多多少少知道霍楚言和家裡關係不太好，今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開心的嗎？

林杳跟著衛祁走到長椅邊，衛祁喊他：“還不進去？外面熱死了，你不進去我先帶著杳杳進去了。”

“我們杳杳可不能曬黑了。”

霍楚言沒說話，只站起身看了林杳一眼。

衛祁見他起身便繼續往禮堂方向走，輕聲道：“杳杳，你想好選什麼課了嗎？哥哥陪你一起上課。”

林杳點頭：“想好了。”

她感興趣的課程不多。

衛祁興致勃勃地問道：“學什麼？哥哥也去。”

林杳：“烹飪、插花、和自由搏擊。”

衛祁：“……”

衛祁一改之前的神色，他正經道：“只有自由搏擊不可以，柔道跆拳道這些都不可以，我不同意。”

林杳抬頭看了一眼衛祁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她妥協：“哥哥想學什麼？我也可以陪哥哥。”

衛祁見她放棄了才鬆了一口氣，他撓了撓頭髮，頗為苦惱，他最喜歡自由搏擊了，也正因為了解他才不讓林杳去學，於是他咬牙道：“哥哥也學烹飪和插花，還有一門課程...”

衛祁求助般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霍楚言。

霍楚言想起林杳小心翼翼抱著琴盒的畫面，那時她眼裡帶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珍視和喜愛，於是他低聲道：“音樂吧。”

衛祁考慮了一下，問道：“杳杳，你想上音樂課嗎？”

沉默片刻之後林杳應道：“學尺八可以嗎？”

衛祁：“……”

衛祁：“...可以，哥哥陪你。”

他心裡卻在嘀咕楚盛有教尺八的老師嗎？

那琴盒裡分明是小提琴，而衛清兮是有名的小提琴家，這是圈內都知道的事情，霍楚言以為她會選擇小提琴。

但是她沒有。

衛祁：“楚言，你和不然還有阿致還是選和去年一樣吧？”

他們四個人向來是一起上課的，但今年衛祁得陪他的寶貝妹妹，轉眼就把兄弟們拋到了腦後。

霍楚言低低地應了：“我不太一樣。”

他們四個的課程從高一開始就沒有變過，一直都是國際政治、管理和自由搏擊。

衛祁：“今年換什麼？”

霍楚言：“休息幾個月，換成音樂。”

顯然是不再選自由搏擊的意思。

衛祁：“？”

不知道為什麼，衛祁總覺得周圍除了他的寶貝妹妹沒有一個正常人，大家都變得古古怪怪的，包括他自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衛祁真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衛祁：你們都在幹嘛

第一章 哄我11

A班的位置在最前面，除了領導和老師之外就是他們的座位，趙不然已經坐在位置上了，看到他們招了招手。

霍楚言走到趙不然身邊坐下，衛祁摸了摸林杳的腦袋，輕聲道：“哥哥去拿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他拉著林杳在霍楚言身邊坐下之後便離開了。

林杳有些犯困，她一早就被床上的宋慕音鬧醒了，中午的時候忙著收拾衣服，沒來得及睡午覺。

她眨了眨溼潤的眼角，歪著腦袋靠在柔軟的椅背上。

趙不然看了看四周，然後微微湊近霍楚言，壓低聲音試探道：“言哥，你和杳妹妹之前是不是認識？”

霍楚言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黑眸之中帶著警告之色。

趙不然：？

這算認識還是不認識？

知道霍楚言心情不好，趙不然沒有再問，今晚是他們自由時間，他準備約幾個朋友出去玩賽車。

霍楚言側頭看了一眼林杳，小姑娘正揉著眼睛，眼尾被她揉得發紅，身子也軟綿綿地靠在座椅上。

霍楚言忍不住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入手的溫度微涼。他蹙眉低聲問道：“別揉，困了嗎？”

隨著入場的人數增多，禮堂內調低了冷氣，林杳還不是很能適應國內的氣候，此時有些冷。

許是因為睏倦，她的聲音發軟：“嗯，好睏。”

霍楚言放開了林杳，湊近看了看她的眼睛，他確認她的眼睛沒紅才輕聲道：“坐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

霍楚言已經離開，而林杳卻怔在了原地。

剛剛霍楚言湊近她的時候她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味道，像炭火燃起時壁爐裡的味道又帶著森林深處潭水的氣息。

清冽又炙熱。

最後的味道很淡，像霧又像紫羅蘭。

林杳怔然地想，他身上的味道像他的眼神。

...

衛祁囑咐完林杳之後便徑直往S班的位置走去，之前他們回別墅的路上剛好遇見了準備外出的顧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