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只怕她以後的日子更艱難。
褚慎乃是個武夫,倒是不慣拐彎抹角,只跟她道:“我早年在老家娶妻,只是與她緣淺,她誕下一女後,便與我和離求出改嫁了。後來我便去了漠北闖蕩……在那有了隨風,卻未曾續絃,不知胡娘子你……可願跟我一同走?”
胡氏萬萬沒想到褚慎竟然開口要帶著自己走,那話裡的意思,豈不是……要收了她?只是他乃莫家的遠親,尋親不成,卻要收了莫家二爺的外室,這是何道理?
褚慎聽了胡氏的話後,卻是輕描淡寫道:“那莫家的老太爺年輕時,在漠北經商,受了隨風的……祖父的恩惠,我那時遇到盜匪受了重傷,突然想到莫家在這兒,勉強帶著隨風入城中尋人,想要莫家幫助一二,倒也不是什麼正經的親戚。如今娘子是我父子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願護娘子的周全。只是我前路也是吉凶未知,不知娘子你願不願意跟我吃苦?”
褚慎沒有說出口的,卻是莫家二爺始亂終棄的行徑著實讓他對莫家起了偏見。若胡氏是個水性楊花的輕浮女子,被莫二爺丟棄了倒情有可原。
可是他觀這胡氏,卻是個純良纖弱的女子,雖然做過戲子,追本溯源,也是窮苦人家的清白女孩子。
他如今是死過一回的人,倒是對人情世故想開了許多。加之在漠北待得甚久,那裡的女子改嫁也不過是移一處帳子的事情罷了,男女之事開放得很,胡氏在他眼裡,可是比那些漠北豪放女子要好上許多了。
他受漠北王的囑託,勢必要保住王家的這最後一點骨血。
他先前在漠北用的是化名,無人知他的根底。所以這番歷劫之後,他打算回老家,娶妻生子,過上幾年安定的日子,將隨風小主子撫養長大。
既然如此,與其任著老家的媒人保媒,娶個不知脾性的女子,倒不如娶了這個胡氏。她心地善良,為人和氣,必定能善待隨風和自己前妻留下的女兒,視如己出。
褚慎雖然同情胡氏,但說到底,也有自己的思量,他方才想了一路,覺得娶胡氏倒是正經可行的。
第8章
褚慎說完後,倒是不急著讓胡氏立刻回答,只讓她好好想想,第二天再答覆自己,然後便自會西廂房去了。
胡氏心事重重地進屋時,正看見女兒笑娘坐在牆角小窗處,應該是將她與褚慎的話聽到耳中,不由得麵皮微微發紅。
笑娘倒是先主動跟孃親道:“娘,過來說話。”
胡氏雖然麵皮發緊,卻也無人商量,當下便問女兒:“你看那人可行?會不會是誑了我們母女,賣於他處?”
笑娘知道褚慎就算窮得叮噹響,也不會墮落到拐賣婦女兒童盈利。那是個可以為知己兩肋插刀的漢子。
他既然開口要娶胡氏,應該是言出有行,倒不至於半路將她們娘倆賣了。
可在笑娘看來,褚慎實在不是後爹的最佳人選。
原書裡的褚慎不過是個走劇情的炮灰,此時早已經傷口感染,死在了破廟裡。他以後會是怎樣的際遇,原作者也沒有提及。
倒是他那個前妻改嫁留下的女兒褚喬伊是濃墨重彩的角色。算起來是男主後宮團裡的第二個老婆。
在原本的劇情中,褚隨風成人後巧遇義父的親生女,為了報答義父當年之恩,在痛失莫迎婷這個今生所愛後,便迎娶褚喬伊為續絃。
於是莫笑娘開始瘋狂迫害模式,將這第二個老婆也荼毒得不行。想到這一點,笑娘對於母親改褚慎後的前景不甚樂觀。
若是兩口大鍋合在了一處。男主成了她拐彎抹角的乾弟弟,女主二號成了她的繼妹,家中人口複雜,親情難以維繫,日日朝夕相處,難保劇情不朝著家庭倫理,兄妹同室操戈的血腥方向發展。
當然血流成河的恐怕是她這個拖油瓶,人家男主跟女主那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可是,笑娘深知,那劇本里林林種種的角色,如今卻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貿然提議救助褚慎的舉動,已然讓胡氏陷入了窘境,更讓笑娘深刻地檢討了自己。
如今胡氏再次面臨人生抉擇,她就算是胡氏真正的女兒也不好替母親做決定。
是以笑娘決定閉嘴,端看胡氏自己的選擇,若是前路荊棘,她陪著胡氏閉眼前行就是了。
想到這,她慢慢開口道:“娘,我還小,怎麼會看人?那位褚伯倒不像是壞人,卻不知是否是女子良人,一切都聽您的。”
胡氏喃喃道:“那褚爺甚是高壯,若是打女人,可是消受不得……我怕……”
笑娘連忙點了點頭,也覺得那褚慎看上去一副莽夫樣,不像是會疼老婆的。
胡氏無人商量,只能自己輾轉反側,想了足有一夜。
不過第二日的清晨,卻有人替胡氏拿了主意。天不亮,就聽見院牆處有人熙攘著。原來是莫家來攆人了。
當初康氏在臨行前跟管事的有交待,若是那胡氏安分守己還好,若是鬧出了什麼不容人的醜事,一定要拿捏住了,叫了地方里正前來,鬧得沸沸揚揚後,將那胡氏連同野種,一併轟出宅院。
莫家老太爺深切地熱愛名聲面子,豈容一個外室大風大浪地讓莫家不安生?
康氏心眼小,卻不願被公婆丈夫說心狠不容人,只趁著莫家人不在鳳城,擠兌著胡氏過活不下去,再尋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大方方地徹底移了眼中之釘。
現在胡氏竟然在院子裡養起了漢子,傳得街巷皆知,正是下手的機會。管事聽聞了後,連忙匯齊了人手,叫來了街巷裡長,前來捉姦趕人。
只可惜一行人搬了梯子翻入院牆闖進西廂時,只看那漢子帶著個七歲的孩子睡在床榻上,並未跟胡氏同房睡在一個被窩裡。
不過管事的事有備而來,雖然沒捉姦在床,也拿捏了胡氏院子裡有男人的事實。
笑娘在那夥人闖進她和孃親的屋裡時,也醒了,然後發現,原書的一個情節也早早來到了。
在原書裡,孃親成為性工作者後,過了不到半年的功夫,她和孃親便被莫家管事哄攆出了院落,孃親更是在街坊面前,被那管事扒衣抽臉的羞辱,造成女配笑娘心裡更加扭曲敏感,日後甚是忌諱別人提及她的胡氏。
不過一眾人等的叫囂,在褚慎起身時,便啞了一半。
管事沒想到,這漢子實在是太高壯了!而且面目冷凝,渾身煞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說話的底氣也短了些。
褚慎看了看,這些人有備而來的架勢,便心知肚明,他們是鐵了心為難胡氏母女來了。
那管事的到底是個盡職的,奓著膽子大聲問:“你是哪裡來的野漢子,居然未經主人同意,便住進了我們莫家的院子?”
褚慎豈容他叫囂?伸出長臂,幾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