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未見半分和緩。
安溪看著安駱城,一臉委屈,然而還沒等她開口,那霍統領便又添油加醋的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安駱城臉色越發難看了,瞥了瞥安溪,暗暗咬牙。
“霍統領說的可是實情?”安駱城環顧了一圈,看著周圍計程車兵,卻沒人敢說話。
“母親,我們只是想阻止霍統領濫殺無辜,並無意冒犯,也不像她說的是刻意為之,小溪也只是一時情急下忍不住出手的。”安涼忙跪倒在安駱城腳邊求情。
安駱城聞言,沉默了半晌,場中氣氛非常凝重,所有人都在等著安駱城開口。
不多時,安駱城深吸一口氣,衝著翌王抱拳俯身行了一禮。
“陛下說的是,是臣平日疏於管教了。”語調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安溪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一絲不敢置信。
“哼。”翌王一甩袖袍,並不買賬。
安駱城稍一沉默,連眼皮都沒抬,冷著一張臉,轉身走到安鐸身旁,拿過了她手中的鐵鞭,而後走到安溪身後站定。
安溪瞪大了眼睛回頭看著她,安駱城將鐵鞭在手上纏了兩圈,並沒有去看安溪,安溪見狀,滿臉不忿,轉過身子,直挺挺的跪好,臉上就差寫著不服氣三個字了!
然而看上去再硬氣,可聽到身後鐵鞭墜地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安溪面上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懼,雙手不自覺的緊攥著護甲的下襬。
“小溪,你自幼跟在我身邊,在營中廝混了也有十餘年了,這麼多年的軍紀軍法,你都白學了嗎!”安駱城語氣一厲,說到後面音調驟然拔高,而伴隨著她的話音,“嗖”地一聲,鐵鞭夾雜著呼呼風聲衝著安溪的挺直的脊背呼嘯而去!
“叮”地一聲,金屬碰撞聲,白也愣了一下,為什麼身後完全沒有感覺……這皮革的防禦力也太強了吧!誒不對,連被打到的碰撞感都沒有,那這一鞭子抽哪去了?
“哎,林鬱清,你抽誰呢?”蘇豫哭笑不得,哪有抽人的人一鞭子甩到了自己身上的!
白也回頭一瞧,瞧見鞭子因為慣性的作用,在林阿姨身上纏了兩圈,有點懵。
“咳……”林鬱清輕咳了一下,掩飾著尷尬,這種長鞭她不太好掌握力度,怕真打著小也,甩下去的時候就有意收了收,結果不想收大了,長度不夠,不僅沒打到小也,鞭子還甩回來纏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尷了個大尬。
白也忍不住暗暗偷笑,看著手忙腳亂的解鞭子的林阿姨,越看越覺得好笑!
“咳,不好意思啊,再來一次。”
“你就甩開手抽吧,她身上穿了皮革,厚實著呢,打不疼她。”蘇豫提醒了一句,拍攝便繼續了。
安駱城提了提鞭子,話畢,一鞭子便甩了過去,“嗖啪!”
這次倒是真真切切的打在了白也的護甲上。
“卡,你一個武將,怎麼這鞭子甩的軟綿綿的,用點力,捨不得下手啊?”
蘇豫兇起人來真是誰的面子也不給,林鬱清乖乖聽著,她也知道自己沒在狀態,雖然明知道小也身上穿了防護的皮革,但還是下不去這個手。
拿著鞭子凌空揮了兩下找了找手感。
“林老師,您就放,沒事的。”
林鬱清點點頭,示意自己ok了。
拍攝繼續。
這一鞭子可是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小傢伙身上,林鬱清心頭一揪,卻見小傢伙只是挺了挺身子,沒有太大反應,便也放下心來。
“痛感不夠強烈,想象一下鐵鞭抽在身上的疼痛感,誇張一點沒關係,要逼真。”蘇豫表示不滿意,重來!
又一鞭子抽下來,白也猛地一挺身子,面露痛苦神色,咬了咬下唇。
“還是不夠,再誇張一點。”
如此反覆了四五次,林鬱清都出了一身的汗。
“皮革太厚了打不疼你是吧。”蘇豫哭笑不得。
白也揉了揉額頭,看著眾人又一次因為她而ng,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而且現在最讓她苦惱的是,總也演不出導演想要的痛感,她也有些急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白也過來我給你講講。”
白也滿懷心事的走過來,不等蘇豫開口,“導演,我想……”
十分鐘之後,白也從化妝間出來,蘇豫看了她一眼,後者衝她點了點頭,蘇豫反倒一臉擔心。
把眾人招呼過來,“都聽好了,這次不管演成什麼樣,都不準停下來,就這一次機會,務必給我一遍過,誰都不準掉鏈子,聽見了嗎!”蘇豫語氣嚴肅,一副正經神色。
眾人以為導演ng煩了改下死命令了,各個一臉認真,表示沒問題。
“你可以嗎?”蘇豫又看向白也。
“嗯,可以。”白也點點頭,一臉堅定。
“好,來,開始!”
安駱城深吸一口氣,提著長鞭,在手中纏了兩圈。
“小溪,你自幼跟在我身邊,在營中廝混了也有十餘年了,這麼多年的軍紀軍法,你都白學了嗎!”安駱城聲音低沉又嚴厲,將呵斥壓在嗓子眼。
伴隨著她的話音,身後“嗖”的一聲,鐵鞭夾帶著風聲,呼的一下,直奔安溪的後背。
“哼……”即便早有準備,安溪還是止不住的痛撥出聲,身子吃力不住直接半趴在了地上。
一雙手緊緊的攥成拳,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身上陣陣出虛汗,伴隨著輕微的顫抖,後背彷彿撕裂般的疼痛,這巨大的痛感,真是難以想象……
看到白也如此反應,林鬱清明顯怔了一下。
“母……母親,求您手下留情!”安涼膝行至安駱城面前求情,其他幾個小演員也紛紛跪倒,這才強行將林鬱清拉回戲中。
白也深吸一口氣,趴在地上緩了好半天,才很慢很緩的撐著身子跪起。
“你們……用不著……替我求情。”說一句話倒抽了幾口涼氣。
眾人並沒有太大反應,只當白也開竅了,演的不錯,蘇豫卻意外的緊張到咬著手指。
安溪深吸數口氣,似乎是緩了過來,回頭看著安駱城,安駱城亦在看她,倆人對視許久,卻見安駱城又提了提手裡的鞭子。
安溪硬擠出一絲笑容,回過身來,艱難挺直腰板,跪的端端正正。
“口出狂言,對陛下大不敬,無規無矩!”安駱城一聲訓斥,緊隨而來的又是一記鞭子。
“嗯哼……”白也眼前一花,一聲痛呼生生壓在嗓子眼,頭皮發麻,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咬著銀牙,拼了命的回想著臺詞。
“我安溪……行事……向來,只遵從本心,無畏於條條框框……今日,今日就算母親要將我軍法處置,我也……絕不後悔,只恨我人微言輕,救不了……這些無辜的百姓!”
“這一鞭,打你自作聰明,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