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對比才發現,就自己手裡的這把勺子還沒人家套餐裡自帶的大。
“統兒你這不地道啊。”安和非常鬱悶。
“你可以拿兩個一塊挖。”系統笑了起來。
“這得挖到猴年馬月去?”安和問。
“管那麼多幹嘛,挖就對了!”系統說。
安和:“唉,行吧行吧。”
她這麼說著,把兩個小勺子全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
地牢裡看守她的人一天兩換,一個負責白天一個負責晚上。
儘管看著好像很森嚴的樣子,但安和早就觀察過了,只要子時一過,晚上看她的那個就會控制不住的打瞌睡。
等那人一睡就沒人管她了,安和連忙把勺子掏出來蹲到牆角開始挖。
因為地牢常年不見光,牆角極潮,裡面不光生了蘑菇,還生著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
就安和挖的那一會兒已經看到好幾條了,黑的白的肥的瘦的大的小的……
安和:“嘔。”
“堅持!”系統在腦海裡給她打氣,特意挑選了幾掛最響的炮仗放給她聽,帶著節奏的各種噼裡啪啦。
雖然聲兒不怎麼好聽,但確實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安和,讓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像充滿了力氣。
就這麼幹勁兒十足的挖了一個多小時,面前的牆突然開始晃悠。
“怎麼了?”安和嚇了一跳,動作飛快的往後跳去,盯著眼前的牆一臉驚訝。
“要塌了唄。”系統說。
“就挖這麼幾下就要塌了?”安和不敢置信。
“屁話。”系統懟她,“你也不看看勺子是誰給你的。”
系統話音剛落,面前的這堵牆隨著一聲巨響驟然坍塌了。
牢外面睡覺的那位在這一刻頓時清醒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牆破了個大洞。
而那個他受命要監視的姑娘,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起已經沒了影子。
第三章
外面在下雨,天色黑的要命,風也異常的大。
安和從牆裡鑽出來的時候雨水就糊了她一臉,帶著一股特別的潮氣和腥味。
安和嘆了口氣,一邊往前跑一邊從兜裡翻了一陣,掏出條帕子來角對著角一疊,飛快的系在了臉上。
見她這副德行,系統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話。
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而此時此刻,這位沒有感情的殺手正在攀爬眼前的土坡,帶著一臉的窘迫和尷尬。
土坡橫截面很長,一眼望不到頭,比起費半天勁找到盡頭繞過去,倒還真不如上手翻來的痛快。
因為下雨的原因,土坡滑的很,安和好不容易才手腳並用的爬過去,便又陷入了另一個絕境中。
土坡那頭是片大霧,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貿然行動肯定不行,你永遠不會知道前方等待你的到底是什麼,有可能是個溫馨暖和的屋子,也有可能是條巨大凶狠的猛獸,更有可能是一汪深不可測的萬丈懸崖。
站在土坡上,已經淋成落湯雞,渾身是泥的安和思考了一會,最終得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其實青菜也挺好吃的,綠色食品嘛,健康有營養……”
“況且林若雪也沒那麼恐怖,我要是找她申請換個地兒住,她應該也會同意的吧?”
系統:“我想罵人可以嗎?”
“……開個玩笑。”安和乾咳了一聲。
腳底下正好有幾塊凹進去的土坑,安和轉了個身,踩著那些土坑慢慢往下面挪,終於安全的落了地。
站在地面上大致活動了一下有些凍僵的身體,安和開始向前走了起來。
霧儘管很濃,但眼前的景物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見,在她正前方大約半米的地方就有顆樹。
這顆樹也是安和能夠看到的極限了。
她嘆了口氣,彎著腰挪到那顆樹邊,把手放在了樹幹上。
原主的眼睛在兒時受過傷,雖然後來靠遊醫給的偏方治好了,但依舊落下了一些病根。
就譬如一到這種霧天跟雨天,安和就會覺得自己眼前跟蒙了一片黑紗一樣,模糊的厲害。
但她不敢懈怠,只能咬著牙努力向前摸索。
不知到底走了多久,雨逐漸停了下來,霧氣似乎也愈發分散了。
一條古街就這麼慢慢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像是一張緩緩攤開的畫卷。
畫中有橋,有蓮,有雕欄玉砌,有碧瓦朱簷。
更有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們,或撐傘立於橋邊,或乘船於河中採蓮,全然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安和一時間看的有些愣了神,直到系統反覆叫了她三四遍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發什麼愣啊!”系統開口催促她,“趕緊的吧,林若雪要來抓你了啊!”
“好好好。”安和連忙點頭應著,一腳踏上了那條古街。
在腳觸碰到地面的瞬間,她突然感到了一陣異樣。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安和覺得好像有人在看她。
甚至不是一個人,是很多很多雙眼睛,全部都聚集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安和頓了頓,輕輕抬起頭來看向了站在橋邊的女人。
那女人著一襲白衣,撐一把紅色的油紙傘,黑色長髮在微風中緩緩飄逸。
那雙眼睛也像是一汪幽水一般,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不知怎麼的,安和莫名打了個寒戰。
她沒敢再跟那女人對視,把一隻手放進兜裡死死的捏著那串佛珠,腳下的步伐走的飛快。
古街上不遠處就有家客棧,旁邊還飄著面土黃色的旗子,上面寫一單字“酒”。
酒一定是好酒,安和還沒到門口就已經聞到了酒香。
現在這天儘管已經不下雨了,但顯然還是冷的,這一會兒已經把安和凍的開始打哆嗦了。
要是能來杯燙酒暖暖身體倒也是好的。
她這麼想著,抬腳邁進了客棧。
客棧里人不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塊低頭喝酒,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