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先問了她。
蘇棉:你在機場?
裴拾茵的正在輸入不見了,幾秒後,又開始正在輸入,蘇棉等啊等,等了很久,裴拾茵終於發來了訊息。
裴拾茵:嗯
蘇棉:怎麼又去機場了?去H市嗎?
裴拾茵:嗯
裴拾茵:明天早上的會議取消了
蘇棉:那可以休息一晚上再過去啊
裴拾茵:H市明早有事
蘇棉盯著裴拾茵這幾行字,心情突然低了下來。
兩個大拇指在鍵盤上停了很久,蘇棉微微垂眸。
蘇棉:辛苦了
蘇棉:真的好辛苦啊
裴拾茵在蘇棉不知道的情況下笑了。
裴拾茵:不辛苦
裴拾茵:你早點睡
裴拾茵:到了我會給你發訊息,不用等我,明天起床了就可以看到
蘇棉:好
裴拾茵:剛才遇到熟人了,所以掛了你電話
蘇棉:沒關係
裴拾茵:快去睡吧
蘇棉:好
蘇棉:路上小心
蘇棉放下手機後去浴室吹剩了一半的頭髮。
裴拾茵這樣一來一回,蘇棉有種裴拾茵是特意送她回來的感覺。
她突然想到了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那時她奶奶突然生病,她臨時請假回去,在家陪了奶奶一週,因為太忙沒能及時買票,回來時只買到了中轉,還是深夜。
中轉時間只有二十多分鐘,那天晚上她急忙忙拿著行李去中轉站轉車,到了檢票口卻發現回A市的車停運了。
沒有收到通知,她也沒有刻意查詢,晚上十點,她被困在了異鄉。
當時蘇棉的腦子短路了好幾分鐘,才曉得拿手機查票,但這已經是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票,她怎麼也沒有辦法。
無畏地在購票軟體上掙扎了幾分鐘,她最後還是給裴拾茵打了電話。
那邊電話接起的那刻,蘇棉一顆懸著的咚咚跳動的心臟,終於安穩地落下。
“裴拾茵。”蘇棉叫她的名字。
裴拾茵那頭問:“怎麼了?哭了?”
蘇棉深吸一口氣:“沒有哭。”
接下來,她花了幾分鐘時間把情況告訴裴拾茵,但因為太慌,她講的很亂,前前後後重複了好幾次,再加一些無關緊要的,但裴拾茵卻很耐心,而且聽明白了。
“這事交給我,你找個空位乖乖坐著,無聊就聽聽歌,然後等我電話。”
蘇棉心徹底安下來:“好。”
裴拾茵又說:“不要怕棉棉,沒事的。”
蘇棉終於笑了:“好。”
後來一切都很順利,裴拾茵找了個本市的朋友去車站接她,給她安排她了酒店,還說裴拾茵幫她買了明天的票,叫她安心睡覺。
蘇棉睡前給裴拾茵發了謝謝,確實安心睡下了。
不過她沒想到,朋友口中的裴拾茵幫她買了票,是裴拾茵自己。
才不到九點,蘇棉開啟房間的門看到裴拾茵,驚訝很幾乎說不出話來。
裴拾茵開口就問她:“嚇到沒有?”
蘇棉點頭:“嚇到了。”
裴拾茵笑了:“我問的是昨天的事。”
蘇棉搖頭:“沒有,我被你嚇到了。”
裴拾茵關了門進房,摸她的頭:“真的沒被嚇到?”
蘇棉抬頭笑,舉起手捏了半釐米空氣:“一點點。”
頭髮終於吹乾,蘇棉把嗡嗡的吹風機關掉。
那件事蘇棉感動了很久,甚至還記得那天早晨開啟門看到裴拾茵時的一切細節。
是春天,裴拾茵穿著一件風衣頭髮隨意披著,她單手插兜,唇邊掛著看見她時常常會有的笑,明明很美,但蘇棉卻覺得她是英雄。
蘇棉感動卻不知道要怎麼回報,後來她鬼使神差地買了一件和裴拾茵那天穿的款式顏色差不多的風衣,卻因為太長,矮得像個冒失的蠢貨,始終沒能穿出去,只好在衣櫃深處掛著。
蘇棉睡覺前突然有些懊惱,那天欣怡問裴拾茵哪裡好時,她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欣怡的,當時她給了欣怡一個大概念,也不知道欣怡有沒有感受到。
裴拾茵是真的很好。
第二天蘇棉醒來,果然看到了裴拾茵凌晨兩點多發來的訊息,她回了個不要太辛苦就去研究所了。
明天導師就帶她一個人去S市,還有一些另外學校的學長學姐和教授,所以今天蘇棉在研究所的工作量大了許多。
接近黃昏時,她才把這周剩下的事情都安排給大家。
又忙了一會兒,大家散了之後,蘇棉又在食堂碰見了張謙。
和上次一樣的套路,蘇棉進食堂後看到張謙已經幫她點好了菜,但這次她身後沒有組裡的那些成員,只有身邊一個馮羽。
蘇棉想起裴拾茵昨天教她的那些話,見張謙笑臉盈盈地迎過來,沒等張謙開口,她提起勇氣就說:“不用了。”
張謙像是知道蘇棉會這麼回答,指著那邊:“已經點好了。”
蘇棉這次沒往馮羽那邊靠,又拒絕道:“不用了,謝謝學長。”
大概是想要輕鬆點,張謙換了個話題:“你在H市應該玩的很開心吧,我的訊息你都忘了回。”
蘇棉淡淡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接一句:“H市很好玩,然後,”蘇棉客氣地擺手:“謝謝學長的好意,你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吃的。”
蘇棉最後又抱歉一笑:“謝謝學長。”
她說完立馬轉身,順道把身邊的馮羽也一起拉走。
電梯慢慢下樓,馮羽盯著樓層數字有些失神。
馮羽認識蘇棉兩年,很少見她這樣拒絕別人,從電梯下來很,她還留有驚訝。
其實她覺得張謙學長挺好的,研究所裡私下都在傳他們倆很般配,甚至老師們都會玩笑幾句。
他們同是自己導師的心頭肉,待人處事又十分客氣友好,以現社會這種大家熱衷於撮合別人的風氣,研究所這麼小,他們很難不在風口浪尖。
但蘇棉不喜歡,她也不好說什麼。
“不好意思啊。”到了大廳,蘇棉勾了一下馮羽的手腕,指著大門右側:“我請你吃麵吧,那邊有家拉麵,很好吃的。”
馮羽:“好啊。”
和馮羽道別後,天已經很晚了,蘇棉回去後洗了個澡,拿出了剛到手的生物期刊,直接坐在地毯上翻閱。
翻了幾頁,她突然拿起手機,翻到了裴拾茵的微信。
但想了想,好像沒什麼好說的,她又放下手機。
其實一直以來,她和裴拾茵的聯絡都間間斷斷不太頻繁,有事了找一找,有好玩的說一說,一兩週或者都有空閒了,見個面。
大概是週末一起出去玩了,蘇棉心底對裴拾茵產生了更近一步的依賴,一天都沒有她的訊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蘇棉又翻了幾頁雜誌,突然想到什麼,把手機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