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她的嘴唇很乾,略動一動就很快裂開,滲出淡淡的血絲。
祁蘅拿過邊上的溫水,想要喂她喝,卻被黎莘一巴掌開啟,直接潑灑在了床榻上。
溫水將床褥洇溼了一片。
祁蘅無言的望著那片汙漬,眼眸低垂,默默的將杯子拾了起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你餓嗎?”他開口問道。
黎莘並不回答他,只是雙眸空茫的望著前方,固執的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祁蘅平靜的看著她,黎莘自然不知道他面上的那些情緒,只能防備的往床的角落縮。
良久,祁蘅開口:“他死了。”
黎莘的心口驟然一停。
但很快的,她的理智慢慢回籠,將那些驚惶不安驅散了一些。
只是她的指尖,微微有些發涼。
“我不信。”
她搖搖頭,並沒有出現祁蘅想象中那樣或是歇斯底里,或是害怕不安的畫面。
除了一雙失明的眼睛,她冷靜的可怕。
祁葡想扯一扯自己的嘴角,卻發現面上是僵硬的。
“信不信隨你,”他從床沿站了起來,平板的語氣,恍若只是在陳述著一個既定的事實,“他擋在你前面,自然活不成了。”
祁蘅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幅畫面,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暢快。
黎莘側過頭,像是在辨別著他的方向,窗外的光線正好,落在她有些蒼白的面龐上,卻照不亮那雙晦暗的眸:“是你做的?這一切?”
祁蘅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沒有否認:“是。”
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從很多年前開始,一直一直。
黎莘聽了,許久,忽而噗嗤一聲笑。
她笑的莫名,饒是祁蘅聽了,眼中也不由出現一絲猶疑。
“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她笑完,輕輕嘆了一聲,“後悔當初沒能殺了你。”
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三】(第二更)
祁蘅沉默的聽完,依舊是不動聲色。
黎莘也不想再和他多言,將被子拽了拽,摸索著床邊緩緩躺下去,平靜的闔上雙眼。
祁蘅在她床頭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黎莘的呼吸均勻了,他才輕撫了撫她的髮絲,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黎莘才睜開眼。
她不信祁甄死了。
雖然系統沒提醒,但是隻要這個任務一天不結束,她就一天都不會相信祁蘅所說的話。
至於祁蘅為什麼留下她,黎莘可不信是什麼他一直戀慕這她,一定要得到她之類的。
要不就是籌碼,要不就是……
黎莘下意識的抬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那根木簪還在。
心中莫名的安心了許多,她拔下簪子,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失去自己的視覺。
————
這樣純黑的世界,是真的會讓人感受到無助。
接下來的幾天,黎莘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裡,有傭人伺候她,但是一般不會和她多說什麼。
等黎莘基本能適應黑暗的後,就能在房間裡慢慢的走動。
期間,她很注意那些水和飯菜,但凡嗅到了一點異味,都不會輕易的吃下去。
但是要是祁蘅真給自己下什麼無色無味的藥,她也沒辦法。
中途的祁蘅來看過她幾次,問了她一些話,無非是身子如何之類的,一般這時候,黎莘都會靜靜的坐在床邊,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意思。
祁蘅也不惱,就這麼好吃好喝的養著她。
伺候黎莘的傭人就像個鋸嘴葫蘆,兩個人能沉默上一天,黎莘除了適應這裡的環境,還在努力的辨別著自己身處的位置,思索著逃跑的可能性。
可一想到自己的這雙眼睛,心中又是一陣悲哀。
這日,原先伺候黎莘的傭人沒有來,反倒是換了個新的嗓門。
這新人熱絡的很,一把嬌甜的噪音,清清脆脆的。
她一見到黎莘,就唧唧喳喳的說了許多,又是誇她漂亮,又是說祁蘅待她好,說著說著,那話裡的意思就變味了。
什麼叫做趁著年輕貌美,留住祁蘅的心?
什麼叫做祁蘅不介意她不是完璧之身?
她早已說過,就是死,都不會和他祁蘅再有幹係。
黎莘一直忍著,等到那新人脫口而出一句“姨太太”,她那股子堆積的憤怒就從胸臆衝到了嗓子眼。
她聽見自己有些顫抖道:“別喚我姨太太。”
那新人仿似沒聽見一般,還當她在不好意思,就嘻嘻笑道:“您這是害臊了罷?這有什麼的,五爺這樣疼您,您合該——”
還不等她說完,黎莘就猛然側過了頭。
她一雙眼瞠的滾圓,瞳仁是灰濛濛的一片,安靜時,配上她這秀麗的容顏,倒愈見愁態之美。
可她現在是極怒的狀態,那空茫的眼神,像是一潭了無生氣的死水,看的那傭人心中一陣害怕,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滾。”
她咬牙道。
那傭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此時的黎莘已經舉起了她一直捏在手裡的簪子,將尖銳的一頭對準了她。
她後背起了層密密的冷汗,驚惶的應了一聲,跟踉蹌蹌的往外跑了出去。
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四】(第三更)
傭人走後,不多時,原先那一個就被送了回來。
她還是不怎麼說話,只會告訴黎莘是什麼時辰,該吃東西了,或者該喝藥了。
但是黎莘反倒舒坦多了。
她還是以往一樣,整個下午,就趴在視窗發著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傭人就安靜的侍立在一邊。
到了夕陽西下,黎莘就從視窗起身,在傭人的伺候下,近乎麻木的吃藥,用飯,洗漱,最後上床歇息。
她聽見了關燈的聲音,隨後房門被輕輕的闔上。
黎莘捏緊了簪子,將自己蜷縮起來,用被子牢牢的裹住,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用盡一切方法,將自己隱藏。
不多時,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自從清醒以後,她的睡眠就變得很淺,幾乎是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驚醒。
在這裡,她根本不會安心。
今晚也如此。
就在黎莘半夢半醒之間,原本緊闊的房門,被人慢慢的挪了挪,發出一絲低低的摩擦聲。
幾乎是瞬間,黎莘就睜開了雙眼。
雖然她看不見,但手中已經緊緊的捏住了那簪子。
來人的步伐踩的很輕,看的出來是刻意壓低的,他走到了黎莘的身邊,靜默的停頓了片刻,緩緩的俯下了身子。
黎莘想過,如果這人是祁甄該多好。
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