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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鍾奕根本不在公司嗎?

他正要掛電話,卻聽謝玲驚喜道:“不用了,我看到他下來了——”

話音落下,唐德耳邊就靜下來。是謝玲那邊結束通話。

唐德:“……”

王秘撥內線進來,提醒老闆,該去會議室了。

唐德站起來時,眼前暈了暈,扶一把桌子。

……

……

回到芭蕉。好巧不巧,這天中午,鍾奕的確與人有約。這會兒,車已經停在公司門口。

他邊走,邊聽身側的總秘與自己彙報,飯後要做什麼,明天一項行程臨時調整……鍾奕“嗯”了聲,腳步很大、邁步很快,總秘也習慣了,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往前,深覺自己入職至今,腿部肌肉發達不少。

就在這時候,謝玲從旁邊插進來。她過來前,還側頭看了眼接待員,帶了點嘲諷的眼神。

接待員八風不動。

謝玲叫:“鍾奕——”往前一點,帶著笑,“原來你中午要出去啊。”手上拎著餐盒。

鍾奕緩緩眨眼,出乎意料:“唐夫人。”

謝玲欲言又止,心下自我安慰:也是,這麼多年了,不能指望鍾奕一開口,就是“媽媽”。

認真說來,這還是那場商會以來,兩人第一次見面。先前謝玲看鐘奕,是以看女婿的眼神,所以會擔心這、擔心那。但如今,她知道,這是自己兒子。

便哪那都很滿意。唯一一點不足,只在於孩子和媽媽不親。

鍾奕等了片刻,禮貌道:“唐夫人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謝玲解釋:“想著要到中午了,就做了點吃的,給你送來。”又有些躊躇,“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按懷瑜的口味來……你們畢竟是,嗯。”

總秘的眼神飄了飄:畢竟是什麼?

鍾奕沒有把家事到處宣揚的習慣,處理唐懷瑜那邊的問題、幫忙聯絡安保,也都直接走保鏢的線路。總秘並不知道,原來這位謝女士,與鍾總,有一重血緣關係。

她只是很自然地做出聯想,又咂舌:不是吧,之前一直覺得鍾總和小池總感情很穩固啊。

但總秘很快冷靜下來。她是個僱員,沒道理對老闆的私生活發表什麼評價。

鍾奕倒是頓了頓,明白了:哦,原來這位謝女士終於反應過來,想與自己建立一點遲來的親情。

他看了眼表。對總秘說:“你先去車裡。”

總秘毫不猶豫地走了,但這會兒臨近飯點,大堂的人愈來愈多,更別說,還有看似眼觀鼻、鼻觀心,實則一直在往這邊偷瞄的前臺接待。

只是芭蕉職工都知道,老闆不喜歡和人離得太近。這樣情形中,哪怕豎起耳朵,也不太聽得清鍾奕說了什麼。

鍾奕:“唐夫人,你今天來這裡,是唐先生授意的嗎?”

謝玲:“你這樣叫我,也太生分……”很期待地看著鍾奕。

鍾奕就明白:多半沒有。

謝玲和唐德還在冷戰。

謝玲來自己這裡,是想曲線救國?

他客客氣氣,說:“你大概誤會了。我先前就和唐先生講過,現在可以明確和你再講一遍:無論從法律上,還是從感情上,我都沒有義務和你們有什麼感情上的接觸……唐小姐那裡,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的幫助。”

謝玲感嘆:“鍾奕,你真的是個好孩子。”

鍾奕一頓:“……我再說清楚一點。唐夫人,請你以後不要做這些無謂的事。沒有意義。”

他又看一眼時間——這是個很明顯的逐客姿態。隨後,鍾奕補充:“我會和樓下安保說一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唐夫人?”

這話太難聽了。

謝玲臉色一白,喃喃說:“你不能這樣。我是你——”

鍾奕:“或許我不該和你多費口舌,應該直接和唐先生談。”

他想通了。

沒有理會在芭蕉大堂、後面被接待員與安保一起“請走”的謝玲。坐上車之後,鍾奕揉一揉眉心,分外想念清晨起來,池珺在自己懷裡的模樣。

很安心、舒服。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噎得頭痛。

從芭蕉,到訂好的餐廳,有十五分鐘車程。鍾奕鬆了鬆領帶,對坐在副駕的秘書說:“張媛,給行舟的唐總那邊撥個電話。”

總秘依言做了,電話打過去,也是對接唐德那邊的王秘。總秘很快回復鍾奕:“鍾總,說是唐總在開會。”

鍾奕停了停:“那就吃完飯以後吧。記得提醒我。”

總秘點頭,給自己做了個備忘。

在這同時,謝玲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鍾奕的態度未免太過傷人。

她本能地想尋求安慰,便打電話給女兒。

唐懷瑜接到電話的時候,倫敦還是凌晨四點鐘。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媽媽”兩個字,唐懷瑜差點喘不上氣。

她心臟都要不好。起先,還能耐著性子,聽謝玲講幾句。

到後面,謝玲只重複那幾句話,唐懷瑜倏忽問:“媽,你知不知道,現在我這邊是幾點?”

謝玲一怔。她算一算時差,覺得歉疚:“懷瑜,抱歉,媽媽只是……只是一時情急。”

唐懷瑜閉眼:“您剛從倫敦回去,才幾天。”她停一停,很累,“就這樣吧,我掛了。還要睡。”

謝玲頓時覺得心裡空空落落,找不到支點。

丈夫不理解她。

女兒不關心她。

兒子……兩個兒子,一個是白眼狼,另一個冷心冷情,不願意和自己接觸。

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

……

無獨有偶,唐懷瑾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來美國前,他在倫敦酒吧裡廝混幾天,請人喝酒,直接開了兩萬英鎊的香檳。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錢。

後來到拉斯維加斯,他也知道如何算牌。遇上那些光憑運氣、不憑腦子的賭客,唐懷瑾一把就能贏上幾萬。

錢來的太容易,慢慢地,就不會珍惜。再回過神,卻發覺,自己已經身無分文。

卡里的錢、之前買過的比特幣……竟然全部輸光了。

他被客客氣氣地“請”出賭場,口袋空空,只剩下幾張證件。

這時是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張笑侯打了個哈欠,從客房裡醒來,身側還睡了一個年輕女郎。對方攀上他肩頭,棕色的髮梢滑落,黏黏糊糊地繼續討吻。張笑侯笑著對女郎講話,也是甜言蜜語,滿口“sweety”。

隨後便起身、穿衣服,看一眼群裡的訊息。

哦,效率還挺高的,提前完成任務。

他撥給池珺:“蘑菇,完事兒。”

池珺笑一笑:“嗯。按說好的,再請你們玩一週。”

張笑侯也知道分寸,笑道:“好。”之前講過了,池珺出本金,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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