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難免就有幾分愛屋及烏的意思,王小虎問什麼便笑呵呵的給他講什麼。
“叔,你去過這麼多地方啊,知道的真多!”王小虎聽完一個故事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是啊,是去過不少地方,我和你孫姨的孩子要是能找到的話,現在應該也跟你一般大。不過他是正月裡的生日,你還得喊一聲哥哪,呵呵……”孫叔是老來得子,三十多歲才剛有了兒子,可沒想幾歲就走丟了,再也沒尋見。要不是因為兒子在京城丟的,帶著幾分希望才住在這兒不肯離開,要不然早就回老家種田去了。想起來心裡又有幾分難過,笑容都有點發苦了。
“叔,你別擔心,沒準兒我哥他長大了還能自己回來,你別難過了……”王小虎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問錯了話,忙拿了旁邊桌上的一個花瓶道:“叔,你看這個是什麼時候的花瓶啊,小夏說這個太髒了,讓我拿出來洗洗曬曬,這會兒洗乾淨了仔細一看還挺漂亮的。”
孫叔也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略微看了一眼就道:“喲,這個花瓶不錯,就是你這樣洗不乾淨,拿點粗鹽略微打磨一下,你把這個底下的印洗出來我仔細瞧瞧。”
王小虎原本是轉移話題,這會兒聽見孫叔說,忙應了一聲去洗花瓶去了。等到收拾乾淨再拿回來的時候,孫叔已經帶上了他的老花鏡,一臉鄭重的接過這花瓶檢視起來,還真有幾分架勢。
“這瓶子不錯,還是隻官窯的瓶子。你瞧,這瓷瓶底下的印微微隆起,而且內部是晶瑩白色,這就說明是個真貨。”孫叔坐在那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花瓶,沉吟一下道,“這個挺大的,值些錢吧。你去跟小夏說一聲,讓他單獨把這個挑出來放,這個不錯。”
王小虎抱著瓶子去找夏陽了,他走路太快,讓坐在大門口的孫叔喊了幾聲,讓他小心點別摔了手裡的瓶子。
夏陽當初就是看著這個花瓶挺別緻,特意挑出來,想借用它給插幾天的臘梅花,擺在屋裡應個景。沒想到這隨手一挑,還挑中了一個寶貝,當下就跟王小虎一起過來了。夏陽對字畫懂的多,對瓷器也只是略懂點皮毛,這會兒倒是向孫叔虛心求教起來。
孫叔有點緊張,夏陽如今可是他的小老闆,這麼鄭重其事的來聽倒是讓他說話有些磕巴了,“其實我也就只能看出個大概,早些年我的腿還能動的時候,跟著一個南方老闆收過一段時間古董。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是多少也學會‘看’一點了,像是這樣的瓶子應該能值個幾十塊錢,要是有人看中了,要一百塊應該也是可以的……雖然現在這些老舊物件不值錢了,不過運到南邊還能倒騰出一點錢來,我覺得留著還是不錯的。”
夏陽點點頭,他知道這麼個情況,北方是政治中心,自然就比較嚴格一些,尤其是京城附近更是時刻聽著上面的風聲,這些古董目前在市場上真貨率很高,而且還相當便宜。他之前也動過點心思,但是一來沒有時間,二來這是一個費時費力的投資買賣,他手頭資金有限,花錢買升值還是有點等不及。
說白了,古董,就是有錢人才玩兒的東西,夏陽目前的主要問題還是想解決溫飽和夏媽媽的醫療費用,這些他動心,卻又在猶豫。
好在現在遇到了一個孫叔,他做過這樣的買賣,看多了眼睛自然是有獨到之處,有的時候看古董完全就是靠感覺了,能看出那些好的來。雖然不能保證個個都是珍品,但十個裡面七八個真貨是跑不了的。
孫叔會瞧古董,這是夏陽沒想到的一個意外之喜,他看著這宅子裡的古董,又開始動心想買了。略微想了想,便對孫叔道:“這樣吧,我給您安排個活,中院裡面還有不少類似這樣的古董玩意兒,我也不會處理,就先都收起來了,這些以後都給您負責,就是擦拭好了,然後歸類整理一下。”
孫叔自然是答應的,他拖著傷腿,這段時間越發覺得自己是個累贅,發現能有些自己可以做的事,自己也在這兒住的心安。而且他以前的老本行也是倒騰這些古舊物件,收拾起來,算得上得心應手。
夏陽這邊逐漸步入正軌,孫叔把那些物件都一一寫好、重新按價格再造新冊,孫姨每天裁製衣服還幫他們做飯,夏陽負責給那批的確良布料打紙板,準備以後要做的衣服樣式。王小虎同志站崗收拾院子,偶爾還給大家唱一兩支軍歌提提神,很是和樂融融。
幾個人守著個大院子也得過年,王小虎去買了兩個大紅燈籠來掛上,只是裡面是點蠟燭的,夜裡掛起來到沒有那麼亮,只顯出一點柔和的紅光來。大傢伙又買了紅紙來寫春聯,這套四合院的門可多了去了,前門拱門後院門的就七八個,更別說這每個院子就有十多間房子,真要是貼起春聯來可是寫不過來。
夏陽在前門大門上寫了一副大些的春聯,跟往年在家裡的時候一樣,依舊是他姥爺家常貼的那副:
忠厚傳家遠,詩書濟世長,橫批:國泰民安。
中院裡面的春聯是應了孫姨夫婦的要求,寫了喜慶的“迎春報喜”“年年有餘”之類的,王小虎那副沒啥要求,夏陽挑著吉利的寫了,他樂呵呵的就去貼了。倒是夏陽住的那個房間門前貼的有點問題,王小虎把橫批的紅紙裁的有點寬了,夏陽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讓他重新裁了一份貼上去。
重新貼好了空白的紅紙,夏陽站在凳子上直接提筆寫,因為剛下了雪,乾脆就寫了關於雪的春聯,這會兒橫批也簡單,提了“瑞雪豐年”四個字。夏陽手腕兒穩,字也漂亮,只是剛寫了兩個字就被人從後邊抱住了,夏陽慌得忙去穩住手裡端的那盤墨汁,還沒等他喊出聲,倒是後面那個突然襲擊的先哎喲了一句。
“你這用的什麼墨啊,呸呸呸……”蔣東昇沒留神被夏陽手上的毛筆抹了一道,從眉毛一下劃到嘴唇,吃了一嘴的墨水渣子,皺著眉頭叫苦不迭。
夏陽挑眉看他,嘴角憋不住想笑,“你活該,誰讓你突然過來的,快放開我,我還差兩個字就寫完了。”
蔣東昇不放,還在那狡辯,“不行,我剛看你站在椅子上都還墊腳呢,摔著怎麼辦,我抱著你寫吧?”說著又往上託了託夏陽,像是抱小孩似的給抱住了大半個身子,只騰出了他的手讓他繼續寫春聯。“喏,就這樣,你寫吧。”
夏陽皺著眉頭看看他,發現那人抱得挺樂呵,也懶得跟他爭了,回頭去寫剩下的兩個字,“那你再往旁邊靠一下,我夠不著。”
“好。”蔣東昇接過夏陽手裡的墨汁盤子,單手抱住他,抬高了讓他去修改,“這樣?再往左邊點?”
夏陽抬了手去寫,常年習字手腕穩穩的,字型也行雲流水一般的俊逸漂亮,“行了,別晃啊。”
“瑞雪豐年,呵呵,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