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萬針扎心,“李兄生辰八字,他是問我要的。”
瑛娘終於轉頭,她一隻眼睛被血染紅,另一隻眼睛黑白分明,映出陸子仁的影子,十分憎惡地盯住他:“你與他狼狽為奸。”
“萬萬不是,他說他遇著個道人,算命十分準,想替咱們都算一算,可有人有狀元的命格,就連我的生辰八字,他也是有的。”
說到這裡,恍然大悟,必是那個道人算出了什麼,才要加害李瀚海。
小小下巴一點:“怪不得,他不僅作法害了李瀚海,你身上也有邪術的痕跡。”
陸子仁迷濛抬頭,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不對勁,可聽說自己也被害,反而欣喜起來,這樣瑛娘便不會再怪罪於他了。
可瑛娘素著一張臉,依舊不理會他,陸子仁這才知道,原來往日瑛娘待他客氣,只不過將他當作是丈夫的朋友。
他一咬牙:“他不敢對我如何,我陪著去。”
瑛娘厲聲喝止:“不必,你若將小道長誑騙了去,加害於他又怎麼辦?”
陸子仁呆呆跪在地上,聽瑛娘這一句,實將他當作是萬惡不赦的人,他臉色煞白,抖著嘴唇說道:“那我,那我帶人去,他施術害人,總有痕跡,我帶著官兵去,這總該信我了罷?”
瑛娘沉臉不語,她知道小小與謝玄有些來歷,可這兩個孩子,幫他們夫妻這麼多,絕不連累他們。
李瀚海似醒非醒,話能聽見,但沒辦氣開口,自胸口到四肢,無處不麻,好不容易舌頭又有了知覺,輕聲道:“讓他去,先去老師家,再去官府。”
沒有陸子仁,這事兒辦不成,宋濟才只要聽見風聲就會銷燬證據。
瑛娘聽丈夫這樣說,心裡依舊顧忌會因此害了謝玄小小。
可陸子仁聽見這句如奉綸音,立刻起身:“我這就去,先找老師,再帶人抓住他。”說裡說著這話,眼睛卻還盯著瑛娘,見瑛娘依舊不看他,低聲道,“若我辦不成這事,自然也無顏回來見你們,我把這條命陪給李兄就是。”
謝玄這一口牙都要叫他給酸倒了:“趕緊著些,不知他還有什麼害人的法術,我去暗中盯住,可別等到天黑。”
謝玄讓小小留下守著瑛娘夫妻,跟陸子仁摸到宋濟才的別院,紙鶴飛不進去,他三兩下便跳到樹上,伸頭往裡一探。
只見院中用紅繩結頂,彷彿一把巨大的紅傘,傘上系滿了黃符,底下一個鼎大的香爐,插滿了香燭,香菸陣陣飄出院外。
陸子仁騎馬進城去報官,謝玄潛伏在樹上,知道這人法陣厲害,不敢貿然派紙鶴紙人進去。
等了片刻,小院後頭出來個小道童,謝玄看了半日,這別苑雖大,裡頭卻沒什麼人,大約是宋濟才怕走漏風聲。
好容易送上門的“眼線”,可不能白白放過。
他輕跳下樹,跟在道童身後,放出紙鶴:“去。”
紙鶴輕飄飄落以道童身上,跟著道童進入法陣。
金道士看見小徒弟撿柴還磨磨蹭蹭,踢了他一腳:“趕緊著,給為師燒洗澡水,再給你大師兄供些點心果子去。”
道童忍氣吞聲,先到堂前給“大師兄”供果子,點起一束香,匆匆忙忙插進香爐中,不敢抬頭去看那瓷娃娃。
瓷娃娃卻猛然一旋,點漆雙目盯住道童,道童動彈不得,口中叫道:“大師兄,饒命啊!”
金道士在外頭聽見,只當這徒弟又觸怒了瓷娃,大步進去:“你這蠢才,又幹了些什麼蠢事?”
紙鶴“啪噠”一聲,落在地上,翅膀輕扇,卻怎麼也飛不起來了。
金道士撿起紙鶴一看,哭喪眉挑起:“好啊,找上門來了。”
他把這紙鶴放到瓷娃娃面前:“好兒子,乖兒子,去找它的主人找出來。”
謝玄蹲在別苑外的大樹上,半日都聽不見紙鶴傳音,心中正疑惑,聽見小院中紅繩陣上的鈴鐺輕顫。
似乎是一陣風颳過,他未開眼,盯著紅繩看了半日,也沒瞧出什麼來。
小小正在瑛娘屋中往外望,她時刻憂心謝玄,忽然目色一淡,眼前一片濃綠枝椏,聽見個嬰孩咯咯噥噥。
眨一眨,就見那嬰孩正飄在謝玄身前,五官擠作一團,衝著謝玄張開大口。
小小急叫一聲:“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小紙鶴:救命啊!我被抓住啦!
金道士:大家都是通緝犯,天下烏鴉一般黑
第28章 陰虛體
謝玄蹲在樹上,鬼面娃娃就停在他的面門前,看他一無所覺,咧開紅口大笑。
謝玄既聽不見也看不見,目光穿過鬼面娃娃的身體,盯著小院,鬼娃還是小兒心性,頗覺有趣,繞著謝玄轉了好幾圈,見他神魂強健,心中歡喜。
啃這人一口,它就能再長大一些了,原來那個小身子就不要了,讓金道士再找人給它捏個大一些的身體。
它又轉一圈,想找個容易下嘴的地方,一抬頭,就見著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滿含霧色,正牢牢盯住它。
瓷娃娃有些猶豫,還想退後一步,看看這眼睛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法術。
它是陰物,才剛降生便被拘在瓷器身體中,只是粗通七情,卻也瞧得出來這雙眼睛對樹上的人十分關切。
可卻只能看著。
瓷娃娃咧嘴大笑,咯咯噥噥作小兒語,似是在嘲笑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越是著急,它就越是得意洋洋。
終於選好了要下嘴的部位,張開嘴巴撲過去,還沒碰到謝玄的身體,一團火光在它身上炸開。
炸得它捂眼亂叫,再抬頭看時,只見那人的元神灼灼似火燒燃,通身被金光籠罩其間,要不是它退得快,就把它整個炸裂了。
鬼面娃娃本是陰物,被這至陽的光束一射,魂魄似被火烤,飛也似的逃回瓷器身體中去。
金道士放出他養了許多年的“乖兒子”,只等著他兒子把那個與他作對的人揪出來,正起香唸咒,催它趕緊把人抓住。
堂前一陣陰風颳過,忽然聽見一聲脆響,供在錦匣中的瓷娃娃裂開了一道口子,瓷娃娃的一隻眼睛裡,流出濃濃汙血。
金道士一下扔掉香,捧起他的寶貝兒:“乖兒,這是怎麼了?哪個心狠手黑的這樣待你。”
瓷娃娃便是承載它魂魄的器皿,身體裂開一個口子,就是魂魄受了損傷,那人竟能壞了瓷娃一隻眼。
金道士趕緊點上香油蠟燭,讓“兒子”好好補上一補,這可有些棘手,這樣的口子得以魂補魂,方能補全。
這下金道士那兩道哭喪眉是當真在哭喪了。
小徒弟一見平日裡無所不能的“大師兄”都裂開了,嚇得縮成一團:“師父,那人……是不是極厲害?”
要不然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紙鶴放在他的身上,讓他帶入法陣中,還把大師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