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等會與她一起回去。
他挑了挑眉,垂眼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的光亮:“怎麼?少見一會也捨不得嗎?”
在她說話之前,他又道:“放心,我只是出去走走,很快便回來陪你。”
淺淺抿了抿唇,低頭扒著飯菜,不再理會他,若是可以,她巴不得他今夜不要回來。
回來意味著什麼,她已經有幾分明瞭,只是,這事早晚會發生,逃也逃不過,也沒必要去逃。
用過晚膳後,赫連子衿果然因事離開,童鬱和赫連箏一起把淺淺送回房之後,才一道離開各自回房。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淺淺是說不出的羨慕。
這兩個人,名義上是主僕,也是師父和徒弟的關係,可兩人相處起來,大多時候卻如同朋友那般。
那種輕鬆的氣氛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只是,她發現自己跟任何人都做不到如此相處自然。
回房沒多久,下人便給她送來了浴湯,她在浴桶裡迅速把自己洗乾淨,剛換上衣裳從屏風後步出,房門便忽然被推開。
赫連子衿踏著夜色步入,見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他心頭一熱,大步向她走去:“這麼快就把自己洗乾淨等我,看來,你也是迫不及待。”
“赫連子衿!”淺淺皺了皺眉,盯著他:“這裡又沒有外人,幹嘛還要說這種虛情假意的話?”
“你怎麼知道就是虛情和假意?難道,我對你就不能是真心的麼?”赫連子衿瞟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閃身進了屏風後。
淺淺盯著他修長的背影,一臉不以為然。
真心,這東西會出現在他們這些人的身上麼?
淺淺本來不知道赫連子衿進入屏風後想要做什麼,卻不想他進去之後便把自己脫了個精光,一步跨入浴桶中。
那可是她用過的洗澡水!他居然不嫌棄!
她紅了紅臉,走到床邊坐下,依然不安地側頭望去。
屏風後那道身影已經完全浸泡到浴湯裡,看不清他的舉動,只能隱隱看到他靠在浴桶的邊緣,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不知道他剛才出門都做了什麼,這一刻卻似有點疲累。
在房裡待著,無所事事,最終她褪去鞋襪,翻身上了床,盤腿而坐,閉目運功。
因為這個武林大會,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好好練功,趁著現在沒什麼事可以做,她便收斂心神,抓緊時間趕一點進度。
按照赫連子衿所教的方法,很快,丹田處那股氣息便凝聚起來,漸漸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迷迷糊糊中,彷彿有人執起了她的雙手,與她雙掌貼合,一道醇厚的內力自他掌中傳入到她的體內,暖暖的,如同他的人一般。
其實,大多時候的赫連子衿可以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那是她從別人身上無法得到的。
大腦有點不太清醒,腦海中的一切也漸漸淩亂了起來。
她似又回到一片花海中,那片,很陌生,卻又似乎有幾分熟悉的花海。
懷中,依然是一身白衣的赫連子衿,他胸口受了傷,血跡染紅了他的白衣,染出了一道令人窒息的絕美風景。
這次,她明顯知道他是赫連子衿,不是什麼所謂的“寂”,沒有寂,沒有別人,就是赫連子衿。
看著他胸前不斷溢位的鮮血,心一股一股揪痛,她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用力摁在他的傷口上,告訴他會沒事的,他一定可以活過來的。
可是,他那雙漂亮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眸卻漸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慢慢地,黯然淡去。
她心裡萬分沉重,眼淚不自覺滑落。
那些呼喚,完全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子衿,子衿,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子衿!”
看著她臉上滑落的兩行淚痕,赫連子衿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知道她在哭什麼,也不知道她在幻境中都看到些什麼,可是,她卻在呼喚他。
掌中的內力緩緩卸去之後,他傾身向前,把她納入懷中,執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拭擦她滿臉的淚痕。
往常這種時候她都該昏睡過去的,可是這次,那兩扇濃密的睫毛卻輕輕抖了抖,她緩緩張開眼眸,看著他。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咽嗚了一聲,伸手抱上他的頸脖,痛哭道:“不要離開我,子衿,不要死!我要你活過來!不要離開我!”
“我在,我沒離開。”他用力抱著她,心緒萬千。在她心裡,真的如此在乎他嗎?
低頭吻了吻她的臉,入口是一片冰涼的苦澀,那是她的眼淚,她為他而流的淚水。
“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女人嗎?”他不想強迫她,是她自己主動抱上了他。
如此良辰美景,兩人孤男寡女的待在床上,她用力抱著他,求他不要離開自己,這是對他的暗示嗎?
他自問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也如他自己所說,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她了。
這樣的夜晚,讓他特別動情,也特別按耐不住。
淺淺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意識依然停留在自己的夢境裡,眼角依然滴落著不知源於何處的淚珠,緊緊抱著他:“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死。”
“我不會死。”長指落在她下巴上,輕輕勾起她的臉,他低頭吻了下去,一邊吮.吻,一邊低喃道:“我不會死,我會永遠守在你身邊,淺淺。”
淺淺嚶嚀了一聲,閉上眼,探出粉嫩的舌尖,這次,主動迴應著他的吻。
她生澀的迴應瞬間挑起他心底最深處的慾望,他傾身而下,把她壓在一片床褥上,完全不受控制的大掌落在她身上一頓撕扯。
熱情在一瞬間被點燃,徹底爆發,他用力含著她的薄唇,肆意啃咬。
唇瓣上生起一股被咬出來的痛楚,這一痛,痛醒了她所有迷糊不清的神經。
她張開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一時間竟完全不知所措了起來。
剛才,他明明是沒有半點生氣那般躺在她的懷裡,身上的溫度漸漸在散去。
可是這一刻,他卻壓在她的身上,用力啃咬著她,從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炙熱氣息燙得她身心一陣酥軟。
他又活過來了?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受傷,根本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
可是,那一幕是從哪裡來的?她為什麼總是夢到他死在自己的懷中?
那是過去的事情,還是……她睜了睜眼眸,心裡一陣揪痛。
這會不會是女人所謂的第六感?有朝一日,他真的會死在自己懷裡麼?可她為什麼叫他“寂”?她為什麼要呼喚出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
不等她多想,胸前忽然傳來一陣痛意,她別過臉,躲開他的唇齒,用力喘著氣。
一雙小手落在他的胸前,輕輕推了一把:“子衿,子衿不要!”
她總算反應過來他們如今正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