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宮女就都湊了上來。
蕭子鴻吩咐了下去:“這位是先生的貴客,其餘四人是她的隨從。先生若是得空,便讓他來尋朕一趟。”
一群人當下應了聲。
“去乾清宮。”蕭子鴻這般說,“舒娘跟我一道。”
他總是要換身行頭,稍帶打點一下自己的。外加上,他也想給舒淺看看他掛在了乾清宮裡的畫。
舒淺聽著話,點頭應了。
與她身後四個帶著拘謹,腳已腿軟的隨從不同,她看上去就像是在崇明教一樣,很是坦然。
宮裡頭能在皇帝面前的太監和宮女,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們見了蕭子鴻那姿態,立刻明白了面前這女子不僅是項大人的貴客,更或許是陛下自己的貴客,還可能是這後宮第一位主子。
否則怎會將人帶乾清宮去?
見舒淺穿著樸素,但態度半點沒普通老百姓的小家子氣,他們心裡頭已是高看了她不少,對她自然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丁點差池。
蕭子鴻和舒淺就此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乾清宮去。
而皇上帶回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還是項大人的貴客一事,在刻意的宣揚下,很快訊息就傳了出去。
而知道這一個訊息的項文瑾,面對好些個繞彎彎來打探的官員和太監,剛開始完全懵了一下。
他哪裡來的貴客?他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那些個來打探的人面上帶笑,心裡頭不覺想這位未免也太會裝傻,便將宮裡那位的情況又多說了一點。
等知道是個來自江南的女子後,項文瑾才猛然反應過來。
蕭子鴻將江南那崇明教的教主給拐到京城來了!
不愧是他的學生。
項文瑾收拾了收拾自己桌上雜亂的物件,帶著一股興奮勁和一點好奇,忙換了衣服去見蕭子鴻。他到要看看這傳說中的女子到底有多不一般。
那位可是朝廷的錢袋子!
沒見著蕭子鴻去見人一眼,抬回來了多少金子?
項文瑾完全將金子的功勞扔在了舒淺身上。
沒辦法,他的學生太窮了,窮到兩人出去吃飯,回回都是項文瑾自己掏錢。
這哪裡是皇帝,這分明是討債鬼。
作者有話要說: 項文瑾:人間不值得,不想和學生一起吃飯。
蕭子鴻:沒事,你可以來宮裡吃飯,這算我請你。
項·世家子弟·文·有閒錢·瑾:呵,某些人說身為帝王要帶頭勤儉節約,吃得是什麼水準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第60章
先皇在位時殺了不少的宮女和太監,新帝上位時一樣血染了皇宮, 後來這後宮裡按照規矩該收點人了, 太后卻是沒怎麼收。
小太監還好說, 可宮女有平民出身的,大多還是有點身份的。
尋常人家再怎麼心眼大, 也扛不住送人來宮裡頭, 轉眼人就沒了。
秉筆太監倒是按照規矩, 隔著幾年教養一批,按著章程來的。
太后知道後宮裡多了位女子,心裡頭倒也不急。
按理而言,外人是不允許隨意入宮的。女子只有受了她召見才行, 萬沒有帝王直接帶回宮中這種道理。
如今得到了太監的傳訊, 她也沒在意, 只說了一聲:“這女子非常人,這才得以被帶入宮內,必要好生招待才是。”
下頭的立刻應了聲。
這新皇雖說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但規矩是極有的, 該給她的面子裡裡外外都給足了, 用人不疑,還給他親兒子鋪好了路, 愣是讓母子二人的待遇比過往皇后和大皇子的待遇都好。
就連她手裡鳳印,新帝也說了,只要她還活著,便不會越過她給別人。
換成別的皇子, 能有這魄力?
她話是沒有全信,可到底明白了新帝的態度:不論誰當帝王,她都會穩穩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是這後宮裡最貴的主。
倒不是他們身後人沒有其它想法,可她經歷了那麼多算是想明白了。該她的,她稍費心神,必然就是她的,不該她的,她不論如何下手,反可能竹籃打水。
這天下並不是以她的想法輕易改變的。
而她的親兒子,傻是傻了點,有命在,活得一點都不憋屈了,多好。
在知道後宮裡多出了那麼個女子,太后不過就是遣人送了該送去的東西,將人按照新帝的意思,就當項大人的貴客來對待。
項文瑾在朝中官職不高,卻是很受敬仰,幾乎每一任皇子都聽過他講授過經書。
新皇對項大人很是敬重。
她還想著今後能讓自己孫子也能聽一聽講課,拉近點關係。
想到那剛出生還軟軟的孩子,她這些年受的苦,經歷的不甘,好似都如過眼雲煙,轉瞬飄散。
而舒淺對不得隨意入宮這事有所概念,可到底從未經歷過這麼一茬,概念並不算深,全然不知道自己是破了後宮規矩的。
就皇上這麼一帶,基本上所有人都能預設她將會入主後宮。
尤其是蕭子鴻還是將人直接往乾清宮帶。
乾清宮南廡房有一個南書房,蕭子鴻就將舒淺帶到了那兒去。
南書房裡幾乎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最誇張在於書房裡還擺了一張床,床並不寬,估計是方便帝王累了就睡會兒。
牆上掛了點字畫,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無關天下,也無關山水的女子逗貓圖。
舒淺望著那畫,上前就翻到了背面。
乾乾淨淨。
一點不像自己那副。
蕭子鴻看著她的動作,顯然想到了自己那副畫背面的情況,勾出了一抹笑:“你若是喜歡,朕明日就開始蓋章。”
當人和畫上的女子站在一起,兩人身邊的太監宮女這才明白,敢情這女子就是畫上的女子。
難怪直接帶到了宮裡來。
心裡面門清的一群人,更是將舒淺看重了幾番。
“不用。”舒淺搖頭,“我那只是權當消遣。”
每日這人處理政務就夠忙了,實在不該再來搞這些沒有必要的形式主義。於她而言,蕭子鴻勵精圖治,遠比操心她的畫重要的多。
“乾清宮不止一張床,這兩天你暫且歇在我這裡,那四個隨從讓李公公安排下去。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和他說一樣。”蕭子鴻點出了那位太監,“這位就是李公公,當年照料過我。”
李公公有些年紀了,面上是無須,圓潤的臉蛋看著就喜慶。
他討好朝著舒淺行禮:“姑娘有事儘管吩咐。”
蕭子鴻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收拾,不過身為帝王並不能真全自己收拾,更別說皇帝的衣服穿起來還挺麻煩的。
他看向一位宮女,吩咐:“將我的衣服拿來,就在南書房換了。”
宮女當即應下,垂下臉規矩退下。
舒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