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收到幾件, 一來二去累積了起來。
得到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舒淺真的沒什麼人好送, 全擱置在庫房中。
教中大部分覺得沒什麼大用,唯有幾個要用到的, 便會拿自己的錢財去喬曼那兒請示一下,折價取走拿去收藏或送人。
比如那些字畫,基本上都是被姚旭取走的。
身為二當家,他也因此過著比較富裕又著實算教中墊底貧窮的生活。
這種東西也不好一分為二, 喬曼全部列在了清單裡,一併交給了舒淺,示意讓蕭子鴻看一看。舒淺本就有這個意思,喬曼比她先一步想到,讓她很是欣慰。
於是蕭子鴻本是不經意拿過了清單想隨意掃一眼,下一刻就被清單上的東西給鎮了一下。
其中有幾件字畫,他在姚丞相府上看到過。
其中還有幾件,他在海外有國家前來進貢時候見過。
林林總總一眼望下去,算不得太誇張,不過確實能用來佈置一處頗為豪華的私宅,還是州府豪宅級別。
然而有這些東西的舒淺,至今此刻還過著極為簡陋的山上小院生活,平日裡每日最愛乾的事情就是看看蕭子鴻的畫蓋兩個章。
這會兒蕭子鴻竟產生了一種疑惑。當初幾十年過去,他身為太上皇和海上漂泊的舒淺,到底誰更富有的疑惑。
至少他現在是比不上的。
不僅比不上,在拿到這些知道這裡頭一半歸屬於自己能隨便挑之後,還有一種暴富的竊喜。
在崇明教裡,能讓自己身心愉悅的事情著實多了點。
他拿著清單認真看了起來,旁邊舒淺和喬曼正低聲聊著。
喬曼壓低著聲音:“教主,你唇上青了一小點。”
舒淺先是疑惑,再是震驚,但還記得要壓低聲音:“我被咬到唇都青了?”
這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舒淺懷疑自己過往對某些方面瞭解是不是過於少了點,以至於還能鬧出這種事情。
她悄咪咪不動聲色瞟了眼旁邊蕭子鴻的唇,心跳了跳,繼續和喬曼說著:“他怎麼就沒青?我剛才啃得可用力了。”
喬曼沒話講了,她能講什麼?
再往下講都是私房話,她還真沒這個臉來說。
草娃還在一旁乖巧坐著呢。
兩人瞎扯一陣,嘀嘀咕咕沒停。
蕭子鴻冷靜下來後,將紙還給了舒淺:“這兩天尋個時間,我和你一道去挖寶,天賜鹽場那兒,你多帶些人。我八你二,我多出的六成記賬上。”
身為君主 ,他絕不服輸,今後一定好好掙錢,爭取早日能夠還上這六成。
草娃坐在那兒偷聽,舒淺和喬曼的話他半聽不懂,蕭子鴻的話更是沒能理解。
第一次聽說夫妻之間還要記賬的。
該說不愧是教主!
草娃悄悄把手伸向了桌上擺著的綠豆糕,觀察著面前幾位大人,發現沒有人關注他,趕緊咬了一大口。
舒淺其實不差那麼六成。
教中該有的都有,錢財對於崇明教而言,不過是時間問題,遲早都能攢出來的。
但是壓寨相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她點了點頭:“成,寫個條,慢慢還。”
蕭子鴻取了紙筆,抬筆就將分成的事以及欠債六成給寫上了。他預估了自己未來的私庫,覺得一定能還上的。
欠條寫了,時間一個轉眼得了空,舒淺和蕭子鴻便帶著一群人先前往了沿海那碼頭。
從章氏窯場拉過來的磚頭都被用在了教中鋪路。而碼頭這兒全用找來的各式各樣石頭,在沙土地上堆了一條路出來。碼頭從沙土一直朝海上延生,有一條看著就結實的石路,深深扎入海中,嵌入海底的泥沙地裡。
“今後要是這兒還多一片地,我們就能順著這條石路鋪過去。”有個負責碼頭的工匠和舒淺說著。
他臉上曬成了紅黑色,半點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好,還樂呵呵的:“我們這些天測過了,這兒泥沙堆得慢點,按照現在的速度,一年內最多就把這點石路給吞了,不礙事,我們來得及鋪。堆得快的在商會那頭,他們也挺高興的。”
碼頭的地以穩要緊,而商會那兒有沙田,當然是越大越好。
舒淺點頭,心裡頭也算是慶幸。
真要是新一年再增加八百頃土地,她這兒所有建的東西,大半能打水漂。石頭扔下去,彈兩下立馬沉下去了。
那工匠繼續說著:“船也造得差不多了,這兩天下水測測,還要試一試吃水能吃多少。還成就多造兩艘,近海抓點魚去賣了換錢。”
花錢如流水,他們都替舒淺心疼,想著抓魚賣錢緩一緩開支。
船不僅不能漏水,還要東西擺上去後不會翻。
舒淺帶著蕭子鴻過去,打算登船看看。
這些日子海舟她還見了些,從遠方駛來的海舟,最適合用於參考,有儲存完善的,甚至稍作修繕就能拿來用。
蕭子鴻視線一直在這些個船上。等上了船,踏在了木板上頭,他垂著眼還面上若有所思。
這船挺簡陋,用料是頂好的必要的,那些戰船商船常見的花俏,在這船上看不出一點點。若是好好上個色,看起來會極有氣勢。
海面上有風,船跟著會動,而不論是舒淺還是蕭子鴻,都沒有覺得這船晃。
很穩,造得極好。
中腰的大橫樑伸出船好幾尺,腰舵穿插其中,在淺水處要被提起。
船前後還有羅盤,船尾還有尾舵。
這造船還用到了不少的竹子,兩側用竹子做了排柵,在船角落裡還有不少放著打算存水用的大竹筒。
蕭子鴻只一眼就看出這船隻要縫隙填得好,就絕對能行駛出極遠的距離。
崇明教才剛開始造船,假以時日,恐怕沿海這裡的造船水準,可以嘗試著前去更遠的地方。
當過帝王才知道,成為一名帝王遠不是終止,天子天子,看似坐擁一大片的地,可週邊還有無數的國,海之外更是。
以前他不曾多想海外,現在他忽然想多想點。
看向舒淺,他心裡頭忽然想:大洋彼岸有國,國後還有什麼呢?遠方的極限在哪裡呢?沒有海禁之後,他能否看到太平盛世之下,百姓比以前更加富有,國家比以前更加昌盛呢?
天大地大,還有好多的地方等著他去探尋,還有好多事可以去做。
從舒淺身上收回了視線,蕭子鴻看向了海面,遠遠就那麼望去。
舒淺沒有蕭子鴻那麼感慨萬千。
她低頭在船上走著,細細打量著這船隻,力圖看出是否還有不足。上了海不一樣,落入海中那就是和大海搶命。教中上下那麼多人,還有她自己的命,全部都靠在這船上。
對照著記憶裡的樣子,聽著身邊教徒口述著最近的進展,舒淺兜完一整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