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不過是出趟遠門,走的道大多是官道,不會有事。”
最多在後一段路會選擇走偏一些的,拐到吉武關那兒去。
畢山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更加拘謹“嗯。”
他手像是沒有地方好放,只能擺到自己背後去,看著古怪得很。
喬曼向來是溫柔的,她對著畢山安撫著“教中能人還是少了些。周邊私鹽販子如今都盯上了你,千萬要小心著來。”
周邊沒有人了,喬曼看著面前的人,到底沒有忍住開了口“你若是受了傷,我會擔心的。”
剛說完,她自己臉皮發燙了起來“好了,我去睡了,明日還要趕早。”
轉身,她便匆匆離去。
畢山聽了話,見人要離開了,手不自覺從背後伸出,想要拉住喬曼。
可到底他還是慌亂的,伸手沒來得及拉住,眼睜睜看著喬曼小步跑走。
他看著那背影目不轉睛,好似下一刻那人就能回頭朝著他笑一笑,能夠說明他在她心裡頭是與眾不同的。
可真當他垂下手,前面那小跑的女子回頭看向了他,朝他真的笑了笑,畢山睜大了眼,心裡頭如有戰鼓在敲。
敲到他腦袋嗡嗡作響。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好的女子呢?
直到喬曼徹底消失在了他眼前,他還覺得眼前一片都是胡亂的。
畢山掃了一眼旁邊的車,一步步鼓足了所有的氣,朝著舒淺的小院子走去。
他敲了敲舒淺的門,低聲喊了一聲“教主。”
舒淺原本就還沒歇下,聽見畢山的聲音,疑惑走到門口,出了房門“怎麼了?”
畢山咬咬牙,對著舒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教主,我想娶喬曼。”
舒淺腦袋空了空“啊?”
她沒想到畢山會忽然過來和她說這事。
舒淺這屋子和喬曼的屋子靠得近。
畢山也不敢大聲說話,低聲噼裡啪啦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堆“我想娶喬曼。我知道她成過親,也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就是喜歡得緊,全天下沒有人比我更喜歡她。我想娶她,想名正言順對她好,幹什麼都行。我不會累著她,什麼都緊著她來。她愛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不愛做什麼就都我來做。”
舒淺帶著點懵,點了點頭,視線忍不住飄了一些,伸手將自己身後的門給稍帶上了些。
畢山像是看不到舒淺點頭一樣還在緊張說著“我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要是有半點辜負,教主您就剁了我的手,砍了我這腦袋,怎麼樣都成。我也不急,就,就她要是不喜歡我,我再想想辦法。”
他話裡到最後,帶著點懇求。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懇求點什麼。
“我是個粗人,就會寫個名字,畫個教義。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爭取能配得上她。”他想為了自己配得上喬曼,做很多事情。給他點時間,他都可以的。
說得舒淺都心軟“我知道了。”
畢山卡殼,頓在那兒,猛然有點頹廢“教主……”
剛才的勇氣似乎一口氣就這麼被說完了。
“喬曼那兒我會問問她意思。等我們從吉武關回來,這事我會看著來處理。”舒淺見畢山喪氣的模樣,安慰著人,“你和喬曼都很好。若是能成,我很高興。”
畢山眼內亮了亮,好似覺得自己有了點希望。
“行了,我還要忙一會兒,你回去吧。”舒淺催人離開了。
畢山猛點頭,低聲對舒淺說了最後一句“要是成了,教主就是我第二大恩人!”
第一大恩人是老教主。
說完,畢山就匆忙跑走了。有教主在後頭幫忙,他肯定是有一點機會的!
舒淺看著人這樣,手指輕微撓了撓臉。
她回了房間,走兩步看著正捂著嘴淚流滿面還不敢哭出聲的喬曼,竟是一下子笑了出來“怎麼哭成這樣?”
喬曼抹了了抹眼,根本忍不住淚水,還抽泣了兩聲。
舒淺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背“人走了。”
喬曼這才抱著舒淺大哭起來,哭得滿是狼狽。
不是沒有人疼她,可疼她的人到底沒有一個可以做到如畢山這樣不留餘地。畢山和教主不同,和她過往曾經遇到的那些個人都不同。
她把這些年的委屈,不甘,連帶著那點今後日子的不安一道哭了出來。
等哭了好一會兒,喬曼總算是心情平復下來了,她們兩個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這事。
“畢山挺好的。”
“嗯。”
“你打算和他成親麼?”
“……嗯。”
“等吉武關回來再說,我給你們折騰得熱熱鬧鬧的。”
“嗯。”
“說起來那回頭你們兩個要住一塊兒了,蓋個新房子麼?”
“再,再說。”
“你今晚還睡得著麼?”
“教主!”
舒淺笑了笑,挺高興的。
第48章
第二天喬曼眼皮都有些腫了, 不過看起來不是太明顯。
舒淺看著當作沒發現,踩點叫人一道上車,一起朝吉武關去了。
吉武關地理位置著實優越。
不過從崇明山一路到吉武關, 舒淺的臉色變得有些差了。
不僅由於路途上確實有點顛簸, 更多的是一路走來,她發現百姓的日子過得著實貧苦。當初她到崇明山上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外頭血腥味重到後來也沒太多想。
後來教中一直髮展頗好,等到見了瀛洲州府,梁知州治理確實有方, 她便覺得江南日子還成。
倒是不曾想出了崇明地界, 再走遠了些, 路上什麼妖魔鬼怪都能出來。
她和喬曼都穿著一身男裝,抹黑了臉,隨身都攜帶了武器。
周遭還有十來個人護送, 一路上明晃晃看起來就是不好招惹的。
他們也沒有押送多少東西, 頂多是裝了一兩個馬車, 算是給吉武關上的人送去的。
可一路走來, 他們至少遇到了波盜匪。
這些說是盜匪還真有點高抬了,他們手裡拿著的武器,比起舒淺剛到崇明教時,看見的那些農具一樣的武器還不如。
鋤頭都鏽了, 不扔, 手上拽著當武器。
還有多是木棒一類。
教中教徒大多都練過, 一路上對付得很是輕鬆。
他們對付得越是輕鬆, 舒淺臉上越是沒什麼表情。
連帶著原本還有女子嬌羞,心中揣著私事的喬曼,見多了外頭的狀況,都漸漸皺起了眉頭,躲在馬車中儘量不出去。
這些人這些姿態全然說明了,原本都是有把力氣只會種田的普通老百姓,而現在這些老百姓被逼迫著,走上了搶過路人的道路。
路過了一間茶鋪,舒淺拉開簾子朝裡一望,茶鋪裡沒有一個人。
桌椅都沒剩下幾個,就外頭掛著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