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第一天下到鄉里就遇到啥事嗎?”
景行乖乖的搖了搖頭。
陳向東狠狠的拍了拍大腿,“他媽的,第一天我就被拉到其他鄉里做檢討了!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品學兼優,那上去發言都是作為優秀代表的,什麼時候這麼丟臉過!尼瑪,我才剛上任,從前那些關我屁事啊,早知道我就晚上任一天了。”
原來縣裡對每個鄉鎮種植甘蔗都是有指標的,那時候正是甘蔗種植時期,每個星期都要向縣裡彙報種植情況。當時為了激勵各個鄉鎮更好的完成任務,縣裡直接在很好完成任務的鄉鎮裡開了個“趕退會”,縣裡的三班子領導都下來了,所有鄉鎮書記鄉長也到場。完成任務的先進鄉鎮領導上去傳授經驗,落後的則要上去做領導。大坪鄉很不幸的墊了底,書記仗著自己年老倚老賣老,就派陳向東上去做檢討。眾目睽睽之下,陳向東跟個小學生似的檢討壓根跟自己無關“過錯”,這讓驕傲的陳向東受到極大的傷害。
陳向東一想起那天的窘樣,就忍不住爆粗了。
景行很不厚道的噗嗤笑出聲來,他這個同學從來都是意氣風發,身上都是閃著光的,真是遺憾沒看到當時他那狼狽模樣。
“那你也不能把痛苦轉嫁到我身上啊,五百畝啊,要是中間出了啥事,不是要讓我賣血啊?而且就算好好豐收了,糖廠再出點啥事可不要我的命啊,我家現在還留著以前糖廠欠我家錢的白條呢,現在都沒能兌換。”
陳向東擠眉弄眼笑得奸奸的,“現在能和以前一樣嗎,梁氏現在收購了糖廠還怕掏不出你的甘蔗錢?梁記糖果我們都愛吃,廣告天天放著呢。而且這白條梁氏也打算兌換了,不過要用甘蔗換。不對,我說梁氏怎麼跑到外面縣收購糖廠呢,是你小子搞的吧?”
很不幸,世界就是這麼小。陳向東是梁昊權媽媽的哥哥的兒子,兩人是表兄弟關係。景行沒畢業就到梁氏實習,以前老跟在梁昊權左右,雖說這些年沒和陳向東聯絡,可陳向東卻也很清楚景行在梁昊權身邊待著。
“我走的時候梁氏還沒收購呢,五百畝風險太大了,包完山我手頭裡沒啥錢了,連肥料都買不起了。而且我未來想搞綠色有機食品,不想用那些化肥啊什麼的。這麼大片種植甘蔗,防蟲肯定得用農藥,這和我初衷相悖,我不想因小失大壞了我整體計劃。”
陳向東聽了這話也冷靜了下來,“你這想法不錯,你們壽河村我去過,山清水秀空氣非常好,可謂天然氧吧。現在高速路又要通過去了,只要動動腦筋就會有很好的發展前景。但是我建議甘蔗還是要種,糖廠規定種植五十畝以上,可以專門幫修運輸甘蔗的路,到時候高速路到你們村這一段路就不用操心了。
而且深挖種植的每畝有三百塊的補貼,你種植面積這麼大,可以直接讓糖廠派鉤機幫你們深挖,這樣又省了你一部分力。不僅如此,蔗種化肥糖廠都可以先免費提供給你,還可以幫你貸款。至於你擔心的農藥和化肥問題,現在已經有了物理防蟲的方法,效果非常好,只是現在的蔗農還不太願意嘗試,你要是願意又有優惠政策。而化肥今年甘蔗開渣之後,會有許多蔗泥,經過處理之後會是非常優良的綠色肥料。到時候我幫你多弄點,你還能利用它種點別的農作物。”
景行還有些猶豫,陳向東賊兮兮湊到他耳邊,“反正是用梁氏的錢和資源搗鼓,要是虧了,到時候你不還就是了。你跟在梁昊權身邊這麼多年,他這個土豪不會在意這點錢的。”
景行頓時哭笑不得,你好歹是個鄉長,優秀XX員,這種無恥的事這麼淡定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景行聽到梁氏收購了糖廠,已經動心了,種植甘蔗的利潤在農作物裡來說還算不錯,五百畝下來,好的話能一年能賺個二三十萬,承包土地的錢就賺回來了。但是他不想這麼被牽著鼻子走,臉上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和陳向東談了不少條件之後,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種植五百畝甘蔗。有了這些附加條件,他今後的開發就更便利了,最重要的是肖揚開診所的事也可以落實了。
陳向東看著景行遠去的背影,氣得牙癢癢,“這麼個乖小孩愣是被梁昊權這資本家帶壞了,竟然訛了我這麼多承諾。”
陳向東不甘心的撥了個電話,電話一通,整個人就歪在沙發上一副二賴子的樣子,完全找不到平時那義正言辭領導樣,“哈羅,我敬愛的表哥同志。哎呦,別這麼絕情嗎,我雖然在鄉下,心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別別別掛,我就想跟你說一聲,你敬愛的跟屁蟲,你的革命同志,我的同學景行先生在我手裡,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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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梁昊權臉色暗沉,手指無意識的在桌子上點來點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整個屋子氣氛凝重,正在作報告的人額頭上都冒出冷汗,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在座之人不明白大老闆是何意,不由把目光投向一邊的丁助理求助。
梁氏收購糖廠一直進展順利,林雲市很希望能吸引梁氏這個大財主,因此在收購柳平縣糖廠這件事上給予最大的支援,一路通紅燈事情很快就辦妥。加之景行之前的準備工作,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梁氏糖廠就正式成立了,各領導班子也都已就位。雖說中間遇到一些問題,但都全部解決,並不會影響糖廠的正常運營。不僅如此今年還能上一部分新機器,怎麼看都是欣欣向榮一片大好景象。糖廠領導們鬧不清到底哪裡做錯讓梁昊權這個大老總千里迢迢跑到柳平縣視察工作。一句話不說,他們想自省都沒個方向。
丁助理也很無奈,梁昊權無意識的動作表明他現在的心情很煩躁,可為何煩躁他還真不清楚。今天早上他剛上班就被拉到這裡來了,一路上黑著個臉啥都沒說,他也很莫名其妙,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可到現在他也沒發現傳說中的‘大事’在哪,這突然襲擊倒是把糖廠的領導嚇得夠嗆。
梁昊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昨天接到陳向東電話,腦子就嗡嗡作響,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他去吧去吧。害得他整晚都睡不好,腦子都是混沌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裡聽報告了。他為什麼要來這,接下來該幹什麼?他還真不知道!
“梁總,您有什麼指示?”糖廠領導輪番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梁昊權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丁助理無法只能開口。
“嗯,很好,繼續,散會。”
糖廠眾領導面面相窺,這意思是對他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