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退,一臉嫌棄地看著她說:“老阿姨,今天這個什麼風?”
老阿姨對我一笑, 大紅色的口紅趁著她的牙齒白亮, 眼睛眨巴眨巴說:“親愛的, 不覺得我很可愛嗎?”
我淡淡:“可愛可愛。”
雖然已經聽出我的敷衍, 但小柔還是很開心地笑了幾聲,可愛地蹦到了我身邊,挽住我的手腕:“顧桐沒空嗎?”
我嗯了聲:“去公司了。”
她嘆氣:“大忙人啊大忙人。”
我失笑。
晚上告訴她, 我要和小柔去買禮物,她說她也想來,還怪我不早點告訴她,好讓她請個假。
這個假我可擔不起,君王不早朝什麼的, 罪過很大。
不過我也是故意的,畢竟有些東西,還真的是要瞞著她。
阿姨的禮物很好買,一些補品一些女性首飾就好,我同她也不是很親,心意到了實用性強,她大概就能領會得到,才不到半小時,我們就速速解決。
把東西丟進車裡之後,我和小柔驅車朝著城市邊緣去。
小柔終究還是拿下了那個男神,晚上的這輛車也是她從男神那兒借的,剛才在停車場討論了很久誰當司機的問題,最終讓我做上的駕駛位。
“你這烏龜速度,不如我來開呢。”她坐在副駕駛,邊吃薯片邊嘲笑我。
我笑了聲:“我說過的開車很慢的,你非要我來。”
她嘆氣:“五十步笑百步。”
知道就好。
她擺手一副罷了的態度,拿了一片薯片伸過來打算給我,我搖搖頭,她又繼續坐了回去。
“重色輕友啊,顧檸。”她忽然感嘆:“我和你這麼多年的朋友,也沒見你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
我淡淡:“不是生日。”
她用眼神刮我:“禮物,什麼禮物都沒有。”她彷彿在自言自語:“高中認識你的,到現在快十年了,我生日就給我發個紅包,每次都這樣。”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解釋:“我只給你一個人發過紅包。”
她哎喲哎喲了幾聲:“這還是我的榮幸了。”
我繼續解釋:“我認識顧桐的時間,比你要久。”
她頓了幾秒,接著怪叫了幾聲:“反正你就是沒良心。”
她又指責了我一會兒後,似乎也覺得沒意思,話題一轉,轉到了她和男神身上,把上次被顧桐打斷的邂逅和再次相遇,以及她同男神之間的曖昧又複述了一遍。
時間被她這麼一打發,也變得不是很長,車開了半小時後,到了目的地。
我把車停下,小柔還在回憶和男神最近的一次約會,以及男神是如何如何撩她的。
“到啦?”她搖搖手中的薯片袋子,裡頭髮出幾聲粉末的聲音:“這麼快就到了。”
到達之處是相對於城市,較偏遠的一個地方,前幾天無意間在往上看到一個陶瓷和木雕相溶的影片,幾經查詢,找到了組織,並在推薦下,找到了本市的分點。
雖說是緣分,但我是真的喜歡這道工藝的技巧,光是影片裡的細膩,就已經讓人起雞皮疙瘩,能啃好幾遍。
是個新舊交替的房子,有木頭有磚瓦,看似簡陋,但仔細瞧,不難見屋外門柱房簷的精雕細琢。
事先已經同裡頭的老闆約好,我和小柔進門時,老闆從裡頭迎了出來,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穿著一身白色棉麻素裙,手中一把摺扇。
“是顧檸吧。”她看著我問。
我點頭:“你好。”
她回了我一句你好之後,領著我們朝裡頭走。
來到這兒,一切都變得輕了起來,腳步輕,說話輕,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小柔,也刻意地放慢了步調。
“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啊,挺雅緻的。”小柔在我耳邊小聲問。
我笑著反問:“喜歡嗎?”
她點頭:“有點喜歡,以後老了可以弄一個這樣的,讓大家來喝茶。”
她話落,我們已經到了裡頭,一個很大的製作間,坐著5個師傅,低頭認真地工作著。
此前已經同老闆溝通好,這會兒,她讓我們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幾分鐘後,拿著一個盒子從後面的倉庫裡走了出來。
雖然這個東西是我自己看圖片,用自己的想法組的,但拿出來的那刻,還是被驚豔。
我做的是一個檯燈,白色陶瓷為底,波浪紋樣的座,拖著深褐色的空心鏤空花格圓球,球裡還有一顆更小一號的同款球,再中間才是一顆小小的燈泡,底座一根圓木柱子,筆直往上掛了個六邊形的蓋,每個角上站著一直小鳥,與柱子對稱的那隻鳥,嘴裡叼著一根線,線下垂著一朵紅色漸變的花。
“哇!”小柔驚呼:“好看啊。”
我點頭表示同意。
老闆笑了笑:“顧檸小姐的想法很好,我們照著做而已。”
說完她給我遞了一支筆,邊說:“一次成功啊,不能改的。”
我點頭:“好。”
長舒一口氣,我低下身,在底座空白的位置,洋洋灑灑地寫了個簽名,最後加了個日期,“7.7”
“嘖嘖。”小柔看後也湊了上來:“你這是照著顧桐的簽名籤的啊,哎,你把她的桐字改成了你的檸字,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她又嘖了兩聲:“咦惹,要不給這個燈取個名字吧,叫狗糧燈。”
我轉頭看了她一點:“難聽。”
又在店裡等了一會兒,等老闆把我的字跡潤完,我們便離開。
回去的車是小柔開的,她出來時也順道買了幾個裝飾品,一邊念著也要給男神送一個,一邊又說撞了我的創意不好。
她送我到樓下便離開,我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上樓,開門後發現顧桐已經回來。
我愣在門口,低頭看著檯燈的巨大包裝有些尷尬。
我嚥了咽口水,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她轉頭看了我一眼,“回來了啊。”說完低頭看我手上的東西,嘴裡唸了句:“給阿姨買這麼多。”
我嗯了聲表示回答,朝著臥室走了去。
把東西藏好,便從臥室出來,她本來是平躺在沙發上,這會兒,給我讓了個位置,並示意我過去。
我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打了一輪手機遊戲,輸了。
她伸了個懶腰,靠在我的身上:“好累啊。”
我轉過去,給她捏了捏肩膀:“你最近真的很忙。”
她配合我坐好:“是啊。”
說完她又問:“明天我真的不能去嗎?”
我立馬回答:“不能。”
她不冷不熱地:“哦。”
第二天正值禮拜天,我打車到家樓下時,正好是飯點,上樓按了門鈴,是父親開的門,他說了句“回來了。”就接過我手中的東西。
我跟著她走進去,見阿姨在沙發上坐著,喜滋滋地看著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