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這頭的響聲,才放心地把手機收起來。
這頓飯吃得很乏味,父親和顧桐的聊天,多半圍繞這她年後的訂婚,但幾句後,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我身上。
阿姨正盛好了湯給我,聽父親問:“你畢業了吧,回國嗎?”
我沒有思考:“不回。”
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顧桐,她低頭吃飯默不作聲。
我補充:“工作已經聯絡好了,沒什麼大問題。”
父親嗯了一聲。
想必這個關心只是隨口一提,他沒有繼續往下,接下來的時間就只剩他和阿姨家長裡短,隔壁的阿姨今天遇到了什麼事,今天買菜時看見了什麼。
當他們聊到樓下叔叔的女兒,前段時間拿了獎時,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顧桐的方向,意料外的,她也看向了我。
我不知道她是否和我想到了同樣的事,但此刻突然發生的這種默契,讓我有些不適。
假裝只是不經意,我避開了她的眼神,抽了張紙說了句吃飽了,便下了桌。
小柔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她從前也時常問我,問我是怎麼和顧桐勾搭上的。
這事我也好奇得很。
我分明很討厭她,可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味的。
後來顧桐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一開始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可還是耐不住她的磨磨泡泡。
她在某種事上,總是執著得很。
那時我才仔細地思考一番,或許是有那麼件事吧。
當時她媽來我家做客,看了幾分鐘電視就把話題扯到了顧桐的學業上,並順便提到了樓上阿姨的女兒,數學競賽拿了獎,讓顧桐和她好好學學。
我對她們的事一般不做理會,可不知為何,那時她媽媽的這些話,讓我聽得特別不順耳,下意識地,我冷笑一聲,併發出了一聲切。
這聲切有迴音,從我身邊傳來,我轉頭看著和我並肩坐著的顧桐,她上一秒還是蔑視的笑容,卻因為看到我,眉眼變得溫柔。
“可能就是那時候吧。”我看著抱著我胳膊的顧桐說。
她舔舔唇:“這事我有點印象,那時你和我異口同聲,我還挺驚訝的,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很乖,沒想到。”她笑了聲,靠在我肩上“覺得你挺好玩。”
我嗯了聲。
她看我:“所以,你就是那時候喜歡我的?”
我把她的手拿開,不鹹不淡:“我說我喜歡你了?”
她揚眉,或許是心情愉快,她沒有繼續纏著我。
但她真的誤會了。
雖然我承認,我被那突如其來的默契和一個眼神惹得有些悸動,但是……
顧桐挪椅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見她走來,我慌忙地把電視換到不是廣告的頻道。
她路過客廳時沒有看我,我懶懶地靠著沙發,用餘光目送她離開家。
我心裡舒了一口氣,電視裡的主持人正笑臉盈盈地介紹嘉賓,話到一半,埋了一個伏筆,在觀眾掌聲不斷時,帶著笑,大聲說了個:“但是。”
我把電視關了。
但是什麼呢。
沒有但是。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第5章 第 5 章
清晨的第一束光從窗簾縫裡打了進來,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充斥著各種粉色,才想起我此刻是在小柔的家。
窗簾的花紋,因為透進來的光,正射在我的手臂上,我坐起身開始玩弄起這奇怪的倒影。
小柔喜歡粉色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偶爾還傳遞負能量,憤世嫉俗的女孩,竟然喜歡大量的娃娃和粉色。
而昨天突然來這兒,也是計劃之外,要不是顧桐……
想到這兒,我有些頭疼。
昨天半夜兩點,在我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後接到她的電話,沒有任何開場,只讓我開門。
我花了幾十秒鐘反應這件事,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玄關,正想折回去,手機又響了起來。
接起聽她在那頭說:“再不開門我按門鈴了。”
我咬咬牙把電話掐了,並伸手過去開門。
門外和門內的光線一致,黑夜裡的我特別小心翼翼,生怕有個大動靜,吵到了父親。
其實把他們吵醒不失為一件好事,但當下的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這狀況熟悉地很,熟悉得讓我下意識地就輕手輕腳。
她沒同我說話,繞過我走到了沙發,接著開始找東西。
我雙手放口袋,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好在她的動作小,不仔細聽,不會發現這兒的變動。
幾分鐘後,她終於肯抬頭看我,問:“沒有撿到什麼?”
我對上她的眼睛,不知哪裡來的光,有些亮。
“鏡。”話出口,我才發覺有些啞,輕聲咳了咳,我繼續:“鏡子?”
她聽後坐在了沙發上,閒適地姿態雙腿交叉放著,質問的語氣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平淡:“你問我了嗎。”
她揚眉:“行,東西呢?”
我指著茶几下的抽屜。
她二話不說拉開,並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我上前一步,低頭看她:“不是答應我,不來我家嗎?”
她抬頭一笑,也不知這笑裡藏了什麼,一臉的無所謂:“我言而無信。”
……
行。
空氣因為我們彼此的無交流,頓時安靜了下來,她一隻手拿著圓圓的小鏡子,大拇指摩擦上頭的花紋,另一隻手壓在沙發上,形成一個凹陷,整個人看起來,散發著你奈我何的氣場。
回來的這幾次碰面,我幾乎都敗在她手裡,明明一再告訴自己,只要不在乎,就可以放下,可就是做不到。
我不打算退縮,上前一步,微微一個仰頭,問:“大半夜的,就為了拿這個鏡子?”
她輕笑一聲,靠在了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你覺得呢?”
我吐氣,再次逼近:“我要是不在家,你會鬧這麼一出嗎?”
話音落,我才發覺我剛才說了什麼,還有我說的話裡,表明的意思。
大概是深夜了,而顧桐她知道的,深夜的我,神經總是比較脆弱敏感,表現的樣子出自本心大過於隱忍。
但她就不會這樣。
左左右右,似乎,還是我輸了。
果然她說:“顧檸。”
她一臉的嘲笑:“你在想什麼?我只是來拿個鏡子。”
她的話外,真真切切地告訴我,這事兒和我一點關係沒有。
我後退一小步,並準備轉身回房,但她擺明了不想放過我,幽幽地又補了一句:“這鏡子,是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她又笑,這次卻笑得極其溫柔:“不能丟了。”
我咬牙。
這是我再一次後悔這次回來。
其實這半夜突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