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家吃完酒回到新租的院子,何恆的表弟說錢俊臣不曉得從哪兒借來兩百兩銀子把任二打發走了,在院子裡數落了一會兒任家兄弟的不是又出去了,不曉得去哪兒,也不曉得出去做啥。
他現而今很風光,幾乎天天有人請吃酒,韓秀峰早習以為常。
何況院子裡的怪人不只他錢俊臣一個,還一個被革職且永不敘用的周興遠,這幾天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曉得在外面搞什麼。
會館工地有許多材料,夜裡不能沒人。韓秀峰晚上喝的有點多,把家信拿給潘二便回房睡了,沒跟往常一樣去陪大頭守夜。
終於收到家書,潘二守在抗風洋燈下看了一遍又一遍,跟韓秀峰下午一樣一會兒笑,一會兒流淚,薄薄的幾張信竟一直看到快天明。
睡得太晚,早上也就起不來。
第二天一早,韓秀峰吃完早飯見他仍在呼呼酣睡,便一個人先去會館工地。
本打算把早飯帶給大頭,然後去寺裡上香許願,沒想到隔壁院子的房主也在,正趴在牆頭一邊從大頭手裡接瓦,一邊跟大頭吹噓他祖上當年有多風光。
旗人取名字越來越不講究,竟時興怎麼吉利怎麼取,房主叫富貴,據說有個哥哥叫榮華,兩兄弟的名字合起來就是榮華富貴。
之前隔著一堵牆,沒有往來,直到拆房子的第二天才認識。當時他不曉得這邊有人在看東西,竟翻牆過來打算偷點磚頭瓦片過去修補他那幾間破屋,結果被潘二和大頭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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