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膩。
如此一轉眼的功夫,謝遠琮就放下了手裡的最後一本。
紀初苓這才不怕打擾,出聲道:“遠琮,你好陣子沒去上朝了吧?其實我沒什麼關係,你不用每天守著我的。”
唉,想想也知道外頭定有人怨她霸佔著人。皇帝還小,謝遠琮就老不見人,她偶爾也是覺著有些罪過。
“你這身子,走兩步我都不放心。”謝遠琮說道,牽了紀初苓起來抱過,將人好好的放到了自己腿上。
“朝廷養了那麼多人,拿著俸祿各司其職。若何事都指著我,還要他們幹什麼?”
謝遠琮說著,手自然地搭在了紀初苓腹上。
雖說主要還是因為苓苓,但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小皇帝登基以來,這一屆的朝臣真是惰性太足了,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當時清理了一批官員,或是外放調職或是處理了。如今朝中剩下的這些人,被夾在兩頭派爭裡面多年,眼下好不容易一切結束,會鬆懈下來,也可理解。
但也不能一直這麼安逸舒適的過日子。
除了科考之後新提的一批,與一些老臣外,其餘可謂過於惰怠。
他告告假,既能逼著督促他們,也好趁機多陪陪娘子。
不過他也不能真的全撒手不管。盯緊了宮裡宮外不算,一些難以處理之事,也不能真全壓小皇帝頭上。
所以要緊的摺子還是往府中送。
謝遠琮說的頭頭是道,紀初苓越聽越好笑。
她摟著謝遠琮道:“你休便休吧,理由還真多。你不在就能督著他們了?”
謝遠琮聞言挑眉嗯了一聲。
他給小皇帝佈置過課業的。讓他每日朝議時,都要想好足夠多的問題,並每日提問至少半數的臣子。
有疑處,問一句眾卿是沒用的,個個都等著旁人來答。必須得點到名才有效。這日沒點到的大臣,隔天必要點到。他讓小皇帝不必擔心其他,也別怕所問之事不夠高深,會沒了身為皇帝的帝威。
他要的是汲取和成長。既然前頭有他這個攝政王了,諸事尚要他決斷,還想著什麼帝威。
皇帝還小,如何給他樹帝威,是將來他該考慮的事情。
紀初苓聽完沉默了一會,再看他時抿了嘴眼神揶揄:“如今外頭都把你這攝政王誇得天上有底下無的,實際上你卻同以前一樣,可奸詐了。”
“苓苓怎麼能說自己夫君奸詐?”
“嗯……實話如何不能說了?不過嘛,我喜歡。”
紀初苓歪了歪腦袋,媚眼如鉤,在那吃吃笑。
“這話我也喜歡。”
不奸詐,怎麼討得到她這樣的妻子。
謝遠琮正擁著人得意,突然間愣了一下。
“剛?”
剛剛手掌心下似乎動了一動。
“啊,他動了。”紀初苓更早一些發覺,拉了他手往邊上移。
謝遠琮順著摸去,感覺到裡頭又動了一下。
紀初苓肚子裡的極鬧,胎動陣勢大,不過這些天倒安靜了一些,謝遠琮都有小半月沒摸到過了。
動就動吧,只要不使勁踹他孃親就好。
於是他湊上去附了耳,隔著肚皮問裡頭的:“孩兒,你也喜歡?”
話落,裡頭就跟應和他似的,又動了下。
……
等到王妃的月份再大起來,王府裡便又重新忙碌了起來。
雖說紀初苓一切都好,但該酸的,脹的疼的,自始至終都沒怎麼消停過。
晚上若睡不好,謝遠琮就會半坐靠而起,抱著她睡。如此才算是好一些。
只是紀初苓在他懷裡,一點動靜他都能察覺,晚上也睡不了幾個時辰。
一回他都抱著她了,紀初苓還覺不適,睡夢中蹙了大半夜的眉頭,將他憂煩壞了。
最後謝遠琮忍無可忍,深夜之中衝著她的肚皮惡聲狠言的威脅了一大通。
鬧得比誰都厲害,都說極大可能是個兒子了,他還跟他客氣什麼?
紀初苓睡得淺,迷迷糊糊中也給鬧醒了,睡眼惺忪地抬眼去瞧他,嘟囔著問:“怎麼了?你剛說什麼了?”
謝遠琮語氣轉眼一變,溫聲和氣地哄她去睡:“沒什麼,跟咱娃談心,給他講故事聽呢。”
紀初苓聽得好笑,沉沉的眼皮耷拉又閉了回去:“還真是個好爹爹,不過能聽得懂麼……”
謝遠琮哄睡了人後自己也睡著了,睡夢之中,一直有個娃的聲音在夢裡哭到天明,吵得他腦子發脹。
翻來覆去哭兩句話,爹爹兇,爹爹不要臉。
只是謝遠琮一醒來就不大記得了。
不過肚子裡頭這個大概是真給他爹的那股子殺氣給唬住了,自那之後就消停了不少。
為此紀初苓還納悶呢。
肚子裡的懂事了,紀初苓覺著最後的幾月日子過起來也飛快。
時日眨眼晃過,按楊軻所說,離紀初苓生產統共也不過十餘日了。
不過這只是大致之數,日子越臨近,越是得隨時做好準備。
紀初苓每日照舊,但一想到孩子快出世了,心裡就滿是新奇與期待。
謝遠琮卻跟她不同,心裡頭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每日晨起,問她狀況如何,都要先沉沉重重地深吸一口氣緩緩才行。
好似要生的是他一般。
也不知怎的,越到這種時候,他腦子裡亂七八糟往外冒的也就越多。
特別是當初剛成親時,他看過的那些,記載婦人生子兇險的案例與情況動不動就上腦。
悔得他恨不得從沒看過。
但緊張歸緊張,謝遠琮還得強壓下,面上裝得鎮定,免得過分顯露影響了紀初苓,連帶了她也緊張。
於是在紀初苓這嘩啦一下就過去的天數,在謝遠琮那仿若漫長如一世。
等臨近了楊軻跟太醫們算的最後那幾個日子,這日紀初苓趁著天色大好,想要去花園子裡逛。
拉著謝遠琮逛完了一整圈後,兩人在園中的小亭裡坐下。
紀初苓坐在厚厚的墊子上頭,覺得今個食慾特別好,看著一樣樣被擺上桌來的糕點小菜,險些控制不住直流口水。
她一口氣吃了大半,覺得每個都絕頂美味。
等到桌上的幾乎全被她卷乾淨了,紀初苓才滿足的撫了下肚子。
謝遠琮見她吃得香,自然是安心的,陪她小坐一會兒後便起身過來,要扶她回去。
紀初苓搭著他的手,剛要起來,下腹驟然一緊,出現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屁股還沒有挪離開又一下坐了回去。
還打算再坐一會嗎?謝遠琮疑問的視線看過來。
紀初苓眨了兩下眼,直愣愣地盯著謝遠琮半晌,感受著一下下竄出來的疼痛,慢慢地說:“遠琮,我站不起來了……”
“嗯?”
吃太飽了麼?
“我好像要